“總之你先放手,三笠。”
黑墨色的瞳孔安靜地看了艾倫一眼,三笠輕輕地歎了口氣,鬆開了被他反壓在地上的憲兵,起身走到艾倫的身邊。
年輕憲兵轉過身來的時候,映入他眼底的就是那一頭瀑布般的黑發,在陽光下越發顯出細膩的黑亮光澤。那漂亮的黑發柔軟地垂落在背對著他的那個人纖細的肩上,而那個人正抬手用極為親昵的動作撩去綠瞳少年掩住眼角的額發。
那動作是熟練而理所當然的,而被梳理頭發的人也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艾倫,回去了。”
“啊,知道了。”
艾倫隨意應了一聲,但是他卻兩步走到年輕憲兵的身前彎下腰來。
“來。”
他伸出手,想要將對方拉起來。
年輕的憲兵剛剛才從地麵轉過身來,還坐在地上揉著差點被折斷的胳膊,看到伸到麵前的手心裏一動,下意識抬起手想要握住——
可是他即將碰觸到艾倫的手指的前一秒,另一隻手從旁邊突兀地j□j來,搶先一把抓住他的手猛地一扯。
那股不遜於剛才將他整個人掄了一圈的強勁力道狠狠地掐住他的手一下子就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拉了起來,完全沒預料到那股力氣的強大的年輕憲兵一時不查被拉起來後差點就向前栽倒,他踉蹌了兩步才站穩。
好大的力氣。
他心裏驚到,忍不住抬頭看去。
柔軟的黑發垂落到圍攏在頸上的大紅色圍巾上,被圍巾簇擁了小半的臉秀氣而又纖細,給人一種柔和的美感。
和發色一樣罕見的漂亮黑色瞳孔一眼看上去似乎是平靜的,再一看卻又深得什麼都看不到。
女——女孩子?!
這一下,年輕憲兵徹底張大了嘴整個人都傻掉了。
他剛才是被一個才十一二歲的女孩子給打翻了?!
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恐怖嗎?
徹底無視掉那個盯著自己一臉慘遭打擊的表情的變態,三笠用手指拽了拽擋住他下唇的火紅圍巾。
“走了,艾倫。”
這一次,他不隻是說說而已,而是直接伸手握住艾倫的右手,也不管艾倫樂意不樂意,轉頭就直接硬拽著艾倫向前走。
“三笠,放手!我自己會走啊!”
被三笠強行拽著走的綠瞳少年自然是不樂意的,可是掙又掙脫不了,力氣又不如人,踉蹌了兩步,眼見三笠理都不理他,隻能一臉鬱悶地被強迫跟著走。
隻是一邊被拽著向前走,艾倫一邊還不忘記回頭衝著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記得那件事啊!
他以無聲的口型對那個憲兵喊著。
啊啊,真是糟糕,被那個女孩子當成變態了啊。
現在的小孩可都真不得了。
一邊同樣揮手道別一邊苦笑著的年輕憲兵有些鬱悶的想著,可是他的臉上卻浮現出了很久未曾露出的輕鬆神色。
不知何時從心頭卸下的重壓讓他覺得整個胸口都舒暢了起來。
那麼,以後的路……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年輕憲兵一把將火槍往肩上一挎,常日裏的頹廢和陰影已煙消雲散。
他抬起頭筆直地看向前方,臉上煥發出從未有過的身材,那讓他整個人都在這一瞬間脫胎換骨一般,目光中隱隱地透出一股毅然之色。
一味的怨天尤人沒有任何用處。
他心目中那個榮光的憲兵團早已不複存在。
沒有,就自己去創造——
向前走,將自己認定正確的道路走下去——
無論道路的終點是地獄還是天堂——
…………
………………
已是臨近午時,城市的大街上人群川流不息,忙碌的人們匆匆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