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沸騰的我在那個了商場裏千真萬確地看到張伶俐確實在彩梅實業上班,並且就在一樓的珠寶金飾櫃,我遠遠看到她正彬彬有禮地向客人推薦首飾。她儀
態端莊,舉止文雅。穿著淺色的職業裝套裙,脖子上飾了一條小小的彩色紗巾,頭發挽成一個髻輕垂在腦後,用一個美麗的蝴蝶結結住,站在櫃台前
麵別說有多典雅與高貴。與那天晚上放肆的她判若兩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繼續走近她的勇氣都沒有。正猶豫時另外一個售貨小姐微笑著招
呼我,問我想要買什麼。張伶俐聞聲回頭看見我,隻一眼又把頭別過去了,繼續笑盈盈地向客人介紹廚窗裏的產品。我的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訕訕
笑著向招呼我的小姐輕輕地搖搖頭,轉身離開了彩梅實業百貨。
周六晚上吳康樂又去蒲墉看我弟弟與外公,我一人獨守空房。望著空空如也的幾個床鋪我的心感到無邊空洞,酒吧也不想去,去多了反而讓人更
加空虛。睡又睡不著,書也看不進去,時間漫長得像赤道,看不到盡頭,多得讓人頭大,宛如一個哺乳期婦女厲害的上身的好東西,碰都不用碰就會自
然地溢出來,而且泛濫成災,吸不幹擦不淨。對於一個無事可做的人來說,時間過多無疑是一件痛苦的事。
也許真的該找個女朋友!想到女朋友我很自然就聯想到周紅霞,於是就打電話給她。周紅霞說她在西城看同學,問我什麼事。我輕輕地說沒事,
默默地掛了電話。想了想又拔吳櫻花的電話,多日來我已知道吳櫻花不可能再與我發生什麼,不過這樣的夜晚唯有吳櫻花願意傾聽我的心聲。吳櫻花
問我何事,我請求與她見麵聊聊,她從外灘消失後我們再沒見過麵。
吳櫻花想了想,答應同我見一麵,但我必須保證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滿口應承,吳櫻花就答應陪我去喝酒,並選好了見麵的酒巴。
我趕到紅裏路吳櫻花所說的酒巴她已經在那等我,樣子比以前更加沉穩。望著她我心酸得想要哭,吳櫻花淡淡地笑了笑詢問我工作的情況。我把
自己的情況告訴她,吳櫻花再次要我找個女朋友,說男人身邊沒個女人是不行的。我就把在DJ裏碰到張伶俐的事講給她聽,連我們開房的事也說了慨
歎說上海的女人太現實。
吳櫻花雲淡風清地聽我說完,舉起杯輕輕地抿了口酒說:“女人的現實是因為對現實的不自信,對未來,對婚姻隱隱的擔憂。豐富的物質也許不
能讓她一生幸福,但在可預見的將來女人抓住了實實在在的物質心裏就會多一些踏實。拿女人貪錢來說,大多數女人確實比男人更在乎錢,年輕的時
候她們需要錢來扮靚,年老色衰的時候她們更需要錢來做為生活的保障,手中有錢即使被男人拋棄也不會困窮至死,這就是女人為什麼總比男人貪婪
吝嗇的原因。男人卻不一樣,男人相信錢隻有花出去才有回報,生意場上男人舍得花錢,女人麵前男人也舍得花錢,男人花錢如流水一點也不奇怪,
花不起錢的男人才真正悲哀。”
我一口喝幹杯中酒,抹了抹嘴說:“金錢與女人本是一對孿生的姐妹,男人落魄的時候就算最醜的女人往往也抓不住。”
吳櫻花笑了笑,接過我的話說:“可是當男人揮金如土的時候,或者當我有能力視錢財如糞土時女人就成了男人的物品,不同的姿色隻不過是男
人不同的口味罷了。”
我癡癡地盯著她。吳櫻花垂下眼輕聲說:“這樣看我幹嘛,又不是沒見過?”我仍然目不斜視地注視著她,自言自語地說:“你太深刻了,深刻
得就像你的眼眸讓人看不到底。”
“是嗎?”吳櫻花還是輕描淡寫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