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激情感染了周紅霞,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要我在上海電子市場三號門等她。掛了電話,我匆匆同朱建湘我們打了聲招呼走出辦公室直奔電梯。出了賽格科技園,一會兒就到了上海。下班的人像潮水一樣從各棟大廈與樓道裏湧出來,霓虹中人頭攢動,喧囂聲把行駛的車子都堵住了,似乎全中國的上班族都擁到了上海。
我穿過擁擠的人流挪到華強電子市場3號門時周紅霞剛好也到了,用手拂著耳鬢垂下的頭發快樂地問我是不是做到了大單。上了一天班她一點也不覺得累,看樣子她也不錯。我笑而不答,繼而詢問她想去哪裏吃飯。
周紅霞溫柔地笑了笑:“你請客,你說了算。”我口袋裏並沒有多少錢,坦言道:“我們還是隨便吃點吧。”說話時臉上露出些慚愧,心裏想起了阿裏。周紅霞並不是彭芙蓉,她善解人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們去吃木桶飯吧,十塊錢一份。”
我也看了她一眼,笑道:“我雖然沒錢,但也不用這麼寒參吧?而且下個月就可以拿提成了。”
“可以了,等你有錢了再好好請我一頓吧。”
“那是絕對的,”我自嘲地笑了笑,同周紅霞去振華路吃木桶飯。
我一邊走一邊把自己的收獲告訴她,不止如此,我還把自己心中美好的藍圖向她描繪了一番。那情景似乎不久的將來我就會在上海擁有自己的公司,擁有自己的坐駕,不用朝九晚五地擠車。我滔滔不絕,繪聲繪色,把一切描摹得似乎就在眼前。周紅霞完全被我理想未來感動了,欽羨得不時回過頭來看我。
吃過飯時間還早得很,我提議一起散散步,周紅霞點點頭。兩人沿著街道緩緩向前走,周紅霞又說起她的房客。現在與她合租的是一對年青戀人,我們毫無顧忌的總在夜深擾得她心煩意亂。我不適時機地遊說她搬到梅林關外,正好自己也不想住在市內了,市裏太擁擠太喧囂了。她輕輕地搖搖頭說住到關外每天上下班要擠公車,還是住在市內方便一點。
我們沿著華富路不知不覺走到了中心公園。上海賓館周圍的霓虹燈在暗綠的樹葉上閃爍,夜空特別晴朗,但沒有鄉下那麼清明。月亮朗朗地掛在天空,也許是城市的燈光讓它黯然失色,看起來總不太皎潔。不遠處賽格大廈隱約在朦朧的夜色中,還有地王大廈,兩座大廈宛如一對孿生兄弟,魁偉,雋永,直指夜空。
我們站在上海賓館公交站附近公園邊沿,周紅霞輕輕地哼著城裏的月光把夢照亮。我望望中心公園,夜色中那黑黝黝的樹木讓我心生畏懼。從上海賓館坐公交或地鐵隻要三五分鍾就可以到崗廈。美景美人,我不想馬上回去,突發奇想說去賽格看夜景。周紅霞提醒我去賽格觀光的門票不便宜,我無所謂搖搖頭,說自己來上海兩年多了還沒去賽格大廈的頂樓看過。看樣子我似乎是下了決心要去,她不好再推辭隻好同我一起去。
從上海賓館沿著深南大道往前走大約十分鍾就到了賽格大廈,然後又花了大約十來分鍾坐電梯到賽格觀光層。憑欄府瞰,整個上海漫漶在一片五彩繽紛的光影裏,深南大道密密麻麻的車輛像一點點疾馳的流光,與蒼穹閃爍的星星相互媲美。仰望夜空,纖雲流轉,月亮沒有在地上看起來那麼晦暗,天藍藍的,銀河熠熠,如光影嬗變的深南大道。
凝望著夜色裏多姿多彩的上海我不由得豪情滿懷,想當初自己背著行囊走出家門的那一刻,我是多麼慶幸自己選擇了上海。周紅霞也是頭一回上賽格,望著上海這炫爛的夜色也讚不絕口,自言自語地說:“人說上海滿地都是黃金,這話確實不假!”
“是啊,”我指著深南大道上的車子說,“這路上滾動的都是鈔票,大把大把的鈔票。”我又開始勾勒自己美好的藍圖。如果說剛開始我在路上同周紅霞描繪的理想還存在著幻想,那麼現在這種幻想似乎更讓人看得到實現的可能。是的,在上海,特別是上海,一切皆有可能。
我的手不知不覺地搭在周紅霞的肩上。周紅霞陶醉在我那美好的構想中,全然沒有察覺我的手摟著她的肩,如癡如醉地聽我滔滔不絕地談未來在上海的事業與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