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也沒有真的生氣,爽快地答應了我,有點惱恨似地說,“你這個人太壞了。”
“是嗎?”我繼續壞笑著說,“男人都是這樣壞的,魯迅先生也說過老實是無用的別稱,所以壞男人都是了不起的。”說完提上自己的包同她一起走出去。
夜晚的民治公園並不寧靜,廣場上許多騷動的中年婦女伴隨著劣質的音響狂舞著肥腰,信耶酥教唱聖歌的,草地上,樹底下都三五成群地坐了人。對那些跳舞的男女我發自心底的鄙視,我們大多是本地人,靠著政府的好政策與地皮什麼也不用做,吃飽了沒事做就狂蜂亂蝶般蹦跳,還以為自己很有文化,素質高。我鄙夷地看了我們一眼說去鐵路橋吹風吧,她點點頭,然後兩人手牽手緩緩向前走。
一路上我把自己在上海曾經過的一切都講出來了,包括周紅霞也告訴了她。她靜靜地聽我講自始至終沒有縮回自己的手。講完之後我回過頭想看她有什麼反應,她平靜如水的眼神讓我覺得不可思議,訝然道,“你好象事先知道我的一切似的。”
她不緊不慢地說,“想得到。”
“是嗎?”我感到有點泄氣,原以為她會同情或者憤怒,沒想到她什麼反應也沒有,這讓我有點摸不清她的態度了。
她點點頭,輕聲說,“我每次要去你住的地方玩,你總是推三阻四地搪塞,一個單身男人住的地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你這樣庶庶掩掩,除非你已結婚了,或者正談著女朋友。”說完輕輕地收回自己的手。
“是啊,誰都想得到的事,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不能這樣說,你雖然失去了一些東西,但你還有許多許多,你有健康,有工作,有親人和朋友,有理想,有勇氣,怎麼說什麼都沒有了呢?一個人隻要不失去理想,不失去勇氣就什麼都不會失去。”
“這樣說也是啊。”我雙手扶著橋欄,鐵路就從橋底下穿過,晚風沿著鐵路吹過來,讓我感到蕩氣回腸,特別愜意。
“不是嗎?”她用手捋了一下風裏的長發繼續說,“聽人說男人三十歲前可以沒有錢,女人三十歲之後不能沒有智。你離三十歲還早吧。”
“馬上到了,”我不經意就把自己的出生年月告訴了她,連生日也說出來了。
“真的?”她笑盈盈地看著我,“三十而立嘛,可以說你曾經成功過,也有過失敗的經驗,往後做起事了就容易多了。”
“文靜……”我沒有往下說,很感激地看著她,真想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我的手抬了抬,在空中遲疑了一下,然後還是扶著橋欄。
252525朱建湘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就不再奚落我了,慨歎說,“我還指望與你一起合作呢,你也知道我剛起步,公司雖小,但一個人支撐總覺得力不從心,有一個好的幫手就會輕鬆些。你既然想在那裏好好幹那就努力吧,沒準哪天你還能成為一個跨國公司的老總呢。”
我抬起頭說,“我們還是做朋友好,人們常說一個中國人是條龍,兩個人合在一起就變成一條蟲了,在利益麵前沒有誰能做到真正的公正與平心靜氣,你也知道我是怎麼從道為出來的。”
朱建湘點點頭,“都努力吧,隻要努力沒什麼不可能的。”說完用拳頭在桌上輕輕地砸了一下。
吃完飯朱建湘搶先買了單,走出餐廳,兩個又站在街邊說了會話才分手。
我回到辦公室趁午休的時間與公司的同事相互認識,大家都是跑市場的很快就熱絡了。唯有Derek對我的問候很冷淡,也不參與大家的交流。雖然是老職員,與原先的同事也不是很熟稔,我長期離群索居的態度讓大家都覺得我很陌生。
下午上班後我把掌握的客戶資源重新梳理了一遍,用心總結此前的得失,著手製定了一個工作方案。我的計劃製定得很詳細,整整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快下班時文靜打電話說邀我一同回去,相約在站台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