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步便跨到樓上,卻隻見洪波濤側躺在布滿灰塵的地上。我們也來不及思考任何問題,劉林新抱起她大步向上一層奔去!
我邊跑邊在背包裏摸索,想能不能有什麼東西能牽製一下這些惡心的蟲子,可是,除了毛巾、牙刷就是一些本子、筆之類的東西,完全派不上用場,便不再翻找,大踏步的跟在劉林新身後向上層跑去。
身後潮水般的蟲子也來越近,他們從地上、牆上、甚至天花板上一齊追趕上來。
任少舒聽到樓下大聲喊到的“跑”,知道發生了事情,轉身撒腿就跑,也不管高化龍與洪波濤的安危。
高化龍與洪波濤飛奔上了1樓,隻聽身後沉重的腳步聲也是大步流星的追了過來,金屬摩擦與敲擊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幾乎已經貼近他們的背心,高化龍本來就孱弱的身體,此刻心髒急劇跳動,讓他感覺到了嚴重的窒息感,氣管的灼熱感讓他邊跑邊用力抓著脖子。
兩人飛跑上一樓,隻看見任少舒在前麵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跑去,高化龍大喊:“快去對麵喊孫兒他們,讓他們快跑!”
劉林新抱著洪波濤來到1樓的門前,想直接撞門而出,卻被重重的彈了回來,摔在地上,他將洪波濤交給我,又是撞向了出口的木門。
“被人頂住了!”劉林新用力撞著門大聲喊著。身後的蟲潮分分鍾便已聚集到了身後不遠處的拐角。門外傳來摩擦聲,緊接著,‘嗵’的一聲,便是一聲慘叫,摩擦聲時斷時續,在幾秒鍾之後停止了。洪波濤停下腳步,擋在那個巨大身影麵前,手持著鐵棒大喊一聲:“給爹滾一邊兒去!!”他舉起鐵棒,用盡全身力氣擲向了那個家夥。
高化龍此時已經沒有太多力氣,跑動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門就在麵前,他咬著牙撞了出去,倒在大廳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洪波濤也隨後趕了出來,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高化龍,一把揪住他的手臂,將他拽了起來。這時才發現對麵的出口被原本在角落的桌子與椅子完全堵住,裏麵傳來嗵嗵的撞門聲。
任少舒站在通向玄廊的破門前,準備逃跑,轉過身看見洪波濤扶著高化龍步履蹣跚的向被封住的門走去,身後巨大的身影已經從右側走廊走了出來,是燒傷男,手裏那把大的鐮刀在射進的陽光的照射下,寒光四射,映的眾人睜不開眼睛。任少舒一個箭步返了回去,把洪波濤二人揪到門口處,自己去將堵在門口的雜物移開。洪波濤架著高化龍盯著燒傷男慢慢向後退去,已然退到了玄廊的門口。
燒傷男看了一眼二人,咧嘴一笑,在他眼裏這兩人如同死人無疑。他站在那裏看著正在挪動雜物的任少舒。
任少舒也是看著他,兩眼死盯著,生怕對方一有動靜來不及躲閃。他相信自己在對方撲過來的時候一定能第一時間逃走。
可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燒傷男並沒有撲上來,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燒傷男扔出了他的那把閃著寒光的鐮刀,噗地一聲,任少舒推動雜物的胳膊與身體完全的分離,鐮刀砸中雜物發出‘嗵’的一聲悶響。
任少舒慘叫著,他倚靠著雜物向後挪動著身體,血如泉湧,從斷肢處噴了出來,他坐在地上雙腳使勁的蹬著地,嘴裏發出如破氣球一樣的‘嗤嗤’聲。燒傷男緩緩地走近,低頭看著他。
燒傷男拾起地上的鐮刀,衝任少舒嘿嘿的笑著,那如破風琴一樣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地獄裏刮來的風,一雙暗棕色的眸子,未滿足的盯著他。他舉起鐮刀,倏地一下,另一條胳膊也滾落在地。
任少舒又是一聲慘叫,就在分秒之間,兩條胳膊已然離開了自己的身體,這種打擊普通人怎能承受得起。任少舒瘋狂的挪動著,推開了擋在門前的雜物。並不是他想在最後時刻幫助同伴,他沒有那麼偉大,隻是一種本能的躲避罷了。
他的眼神充滿恐懼,嘴裏嘶吼著,猛烈的搖頭。
一根鐵棍飛了過來,是洪波濤從外麵拿來的,他將高化龍送到大鐵門之外,又折了回來。鐵棍重重的砸在了燒傷男的頭部,噹的一聲,彈飛了。
燒傷男沒有站穩,一個踉蹌向旁邊倒了下去。洪波濤正要上前去救任少舒,隻聽嘭的一聲,左側走廊的門被劉林新一腳踢開,我抱著洪波濤跑了出來,也顧不上倒在一旁掙紮的任少舒,劉林新轉身關上了那扇向外開合的門,又將雜物堆了回去。
就在刹那間,我看見了一個從角落裏爬起來的巨大人影,那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了,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抱著洪波濤就往門外跑,洪波濤也跟著我跑了出來,就在我跑出來的瞬間,就聽見左側走廊的那扇木門傳來的劈裏啪啦的撞擊聲,隨後便是幾聲猛烈撞擊的巨響。
我也顧不上多想,管他誰跟誰呢,劉林新可以自保,他肯定能救出任少舒,我們這些人一定要遵守早先的約定—那就是,有危險必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