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女孩好像被什麼東西嗆了一樣,使勁咳嗽起來,整個身體乃至鐵床都一起震動著,周誌興急忙上前將她側過身,使勁拍打這後背,隻聽卟的一聲,一大口黃褐色濃稠的痰液噴在了氧氣麵罩上,在濃稠的痰液中還有許多黑灰塊狀物。
周誌興將麵罩裏的痰液清理幹淨,扔到了垃圾箱,又去護士站要回一個新的,給女兒戴在臉上。經過剛才的一陣猛咳,女孩醒了過來,她躺在床上,孱弱的身體上下起伏著,像是在人世間最後的息一般,大口喘著氣。她微微睜著眼,衝高化龍一笑,隔著氧氣麵罩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紅潤,還有點兒淡淡灰色。高化龍向她微微點頭,一慣冷毅的眼神此刻竟然充滿著憐憫,他微笑著,用溫柔的聲音說:“不用擔心,現在醫學很發達,一定會治好你的。”
她微微睜著眼,衝高化龍一笑,隔著氧氣麵罩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紅潤,還有點兒淡淡灰色。高化龍向她微微點頭,一慣冷毅的眼神此刻竟然充滿著憐憫,他微笑著,用溫柔的聲音說:“不用擔心,現在醫學很發達,一定會治好你的。”
周萊微微點點頭,想說話卻沒有力氣,隻見她的嘴唇微微動著,高化龍讀懂了她說的什麼,回以一笑,轉身走出了病房。周誌興在房間裏呆了一會兒,也走出了病房,綠色的房門自動緩緩的關閉,關住了僅剩一絲微弱的生息。高化龍淡淡地說:“多久了?”“2年了。”周峰憂傷的說。“為什麼早不切!”
“子宮啊!”“子……。子宮……。”“本想著用介入療法,讓腫瘤自己猥瑣消失,但是沒有成功,就在幾天的時間,便迅速的擴散了。”
“分化程度呢?”“低分化。”“……。”“腺狀癌。”“低分化腺狀癌……惡性程度很高啊。”高化龍無奈的搖搖頭,向電梯間走去,電梯門打開後,他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有事兒打電話。”便走進了電梯。回到市局的辦公室,高化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揉著太陽穴,淹沒在深深的自責中。我從家裏換了一身衣服,洗了澡,回到辦公室,一進門就被濃烈的煙味嗆了出來,我捂著嘴衝進辦公室,打開了窗戶。過了許久,煙霧慢慢散去。高化龍仰頭倚在椅子上,嘴裏銜著一根快要燃燒殆盡的煙,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我試圖叫他,但是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坐回椅子,掏出手機漫無目的的看著,隻聽高化龍慢慢的說:“生命就在灰飛煙滅間消失了。”我抬起頭,嗯了一聲,不解的看著他。
他將煙蒂插麵前堆成丘的煙灰缸,疲憊的站起來,正要走出去,卻停下了腳步,轉頭對我說,去查查問問葉火林,那些屍體的身份查出來沒有。我也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後,輕聲說:“我去就好了,你休息一下吧。”他背對著我,歎了一口氣,以往那種淩厲的氣勢已然不見了,點了點頭,緩慢的走出了出去。我瘋跑到不遠的市局,快步衝向葉火林所在的辦公室,推開門,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葉火林驚訝的看著我。我喘著粗氣來到他麵前,問道:“那……那些……死者的身份都查明了嗎?!”
他一愣,然後笑著說:“一部分查出來了,畢竟太多了,後山又發現一些,竟然有一百多具,先前發現的那一些已經幾乎查明了。”
我追問:“什麼情況。”他讓我坐下,先喘口氣,給我倒了一杯水,拖了一把椅子坐到我的身邊,表情嚴肅的說:“大多數都是外地來的乞討人員,流浪者,他們無家可歸,沒有親人,所以,死後並沒有接到失蹤報案。”我點點頭,心說:“果然如此,我們推測的沒錯。”轉念一想,問道:“你說絕大多數?那麼還有什麼情況?”
葉火林表情更加嚴肅的說:“還有幾個人,是接到過失蹤報案,卻一直沒有線索的。”
“你調查過了嗎?”“沒有,還在調查其他的屍體,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把那些人的名字,家屬,住址等等,一切的信息告訴我,我去查,看看能查出什麼!”我伸出手在葉火林麵前抖了抖。他將一個牛皮紙文件袋遞到我的麵前,說:“這些本來是要給周叔的,他女兒病危,看來也沒有時間管這個了,既然你是他組建的調查小組,那麼,你們去查吧。”
葉火林將臉湊到我的麵前,鄭重的說:“為死者申冤,查出凶手,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別讓大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