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看得太過專注,忘了田埂邊高邊低,左腳踏空,翻進田地裏,發出噗的一聲響。
在夜裏顯得很是突兀。
我顧不得身上沾滿身泥巴,趕忙站起來貼著田埂邊上,一動也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喘。
十幾米的距離,估算他們應該聽不到吧?
為了安全起見,又等了將近十餘分鍾。
鈴鈴鈴……
手機突然這個時候響鈴震動,嚇得心髒差些驟停,趕緊掏出來接聽,是黃大仙。
我小聲的罵:“你這個電話會害死人的,找你的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添亂。”
黃大仙在電話另一頭以為出了事,低沉著問:“怎麼回事?”
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解釋,讓他現在趕過來的時候估計我早摳到棺材塊了,便說沒事,急匆匆掛了電話。
剛掛完,情不自禁抬頭一看,一隻長著尖尖犄角的牛頭輪廓黑影正在上空俯視自己。
嗤……
我倒抽一口涼氣,涼氣從喉嚨直衝肛門,瞬間放了一個響屁。
抬腿就想跑,不料田地的泥巴鬆軟,腳陷在裏麵無法自拔,好不容易抽出腳來,發現連鞋子也給泥巴吞噬了。
走三步而已,幾乎花了自己幾分鍾時間,頻頻回頭,發現距離還是如此親民。
當第二隻鞋子也陷進泥田裏再也找不回來的時候,我不幹了。
我回過頭淡定的對那隻戴著牛頭麵具的人說:“你別嚇唬我,我嚇大的,我什麼東西都沒偷,隻不過不小心趕夜路掉進田地裏,踩壞了一些稻秧,最多賠一些錢。你敢打殘我,我肯定會報警告你們惡意傷人的。”
戴牛頭麵具的人長得很高,站在田埂邊上更高了,足足有姚明那麼高。
我不得不一百八十度仰頭看著他,心想這人真奇怪,戴著那鬼玩意也不見他掉田裏。
再說大晚上的,除了去嚇人用之外,誰還會這樣,也不怕焗熱在裏麵長虱子嗎?
哞…哞…哞…哞…
話說完,牛頭突然對著我發出十分低沉的聲音,聽那節奏和聲音的情緒波動,他這是在對我笑?
接著它向我微微彎腰抱拳揖禮……
屏南村的人會這樣向陌生人問候嗎?
正常人會發出這樣的笑聲、會戴著牛頭麵具在夜裏瞎逛、這個世界有幾個長得那麼高的人?
細思極恐。
除了陰間的牛頭鬼差外,還會有誰?
這麼一想,再離譜的事也能合理解釋清楚了。
我指著它問:“真是牛頭?”
它居然朝自己點頭承認了,隻不過那樣子看起來十分笨拙而緩慢,然後它彎腰蹲下,朝我伸出一隻大手。
這是要拉我上去的節奏?
天啊,此刻的心情簡直比坐火箭漫遊太空還激動,全身激動又害怕的跟電動棒一樣不停的抖動。
它的手好大,我觸摸到的一瞬間感覺有一股靜電遊走了每處毛孔。
隻是那麼輕輕一拉,我輕輕鬆鬆的跳上去,毫不費力。
我站在它身旁,形同侏儒和巨人的對比。
想起上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兩個陰司,簡直就是屬於一類。
這也間接證明它們完全把我當成自己人看待,官階似乎比它們高了不是一個等級,皆因判官指嗎?
此時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問它怎麼會在這裏出現,來這裏做什麼。
它指著身後的一個目光呆滯、臉色陰青的人,嘴裏發出牛叫聲,不過語速極快。
我一個頭變成兩個大,發現根本和它溝通不了,不過不難猜出它應該在緝魂。
本來還指望能從它嘴裏打聽判官指和天災的事情,不免有些失望。
它指著周圍,又哞哞的叫。
我費勁猜測它的動作,“你是問我為什麼在這裏?”
牛頭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