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大跳,正要把船槳丟進水裏去。
那個溺死鬼突然像雪人烤火一樣,半張臉迅速融化,露出森森白骨。
痛得它張大了嘴發不出聲音,手一鬆重新掉進綠油油的湖水中。
邵依凡盯著那個溺死鬼慢慢向湖底沉去,有些奇怪的嘀咕道:“鬼最怕陽氣,按理說隻會出現在陰暗的地方,怎麼這個溺死鬼敢在陽光下自由行動?難道…難道師父擔心的事情要發生了?”
“什麼擔心的事情發生?”
她望了我一眼,“沒…沒事。遇到這種情況,你怎麼解決?”
“跑嗎?”
邵依凡歎了口氣,“十八年了吧?你還不知道怎麼用判官指,沒關係,等會它再出現的話,我教你怎麼對付,你要用心記住。”
船到橋洞下,邵依凡豎起船槳,在橋洞頂上點了幾下,把遊船慢慢穩住,停在秦晴他們旁邊。
陽光照在一漾一漾的水麵上,再反射回邵依凡略帶憂鬱的俏臉上,把蔣帥都看得呆了。
秦晴喘著氣奸笑著說:“你們輸了,應該請客!”
蔣帥慫恿我上岸去買飲料。
就在這時,西邊一艘腳踏式的遊船上突然傳過來驚叫聲:“救命!有人掉進湖裏了!”
我心中一驚,急忙回頭望去。
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年輕人在水裏掙紮,一團黑影死死纏住他的手腳,把他往湖底拉去。
蔣帥大聲說:“快過去救人,他好像不會遊泳!”
秦晴幾個救人心切,操起船槳拚命地劃水,遊船緩緩地向前滑去,速度漸漸加快。
邵依凡急忙阻止說:“你們慢一點,等等我們!”
我望了她一眼,低聲說:“看見了,就是剛才的那個溺死鬼!”
我們用力扳動船槳緊緊跟在他們後麵,離出事的遊船隻有十來步遠了。
蔣帥和高逸天之前拚得太厲害,這會兒心浮氣燥,手臂酸軟,劃槳的頻率漸漸慢了下來。
而邵依凡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遊船卻是越劃越快,終於超到前麵去。
靠近那條腳踏式的遊船,抬眼望去,隻見船舷邊上坐著一個穿白衣服的時髦女子,臉上的眼淚鼻涕跟脂粉混在一起,哭得一塌糊塗。
她一隻手伸進湖水裏,沙啞著嗓子嘶叫著:“你快上來呀!不要嚇我了!”
我看她哭得如此傷心,心裏也有幾分酸溜溜的,正要安慰她幾句,湖水中突然探出一隻黑黝黝的鬼爪子,一把抓住那個時髦女子的手,要把她拖進水裏。
邵依凡異常的氣憤,“該死的溺死鬼,害了一個還不夠,還要害第二個!”她把食指伸到嘴邊,正要咬破指尖畫一道靈符,看著我突然又停了下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停下來,反應極快,趕緊探出半個身子,一把拽住那落水女子的另一隻手,用力往上一拉,把她拉出水麵。
那女子臉色慘白,抖抖嗦嗦尖叫著:“有…有鬼!水底下…有鬼!”
那個才在我手裏吃過虧的溺死鬼不敢跟我搶,丟開到手的替身,翻身潛入湖底。
怨恨地盯著我把那女子救到船裏。
邵依凡安慰她說:“現在沒事了,我們馬上就到岸上去!”
那女子渾身發抖,說:“有鬼!我男朋友是遊泳季軍,他…怎麼可能淹死!剛才…剛才明明有人把我往水裏拉…”這幾句話說得我心裏都有點發毛,默默地把船劃到岸邊。
邵依凡把那可憐的女子扶上岸,低聲安慰她。
蔣帥說:“咱們先到租船處去報個案吧。”
隻有秦晴一個人想早點離開這個鬼氣森森的東湖,連忙點頭讚同。
蔣帥皺起眉頭說:“那這兩艘船怎麼辦?總得有人劃回去吧。”
聽了他的話,大家都有些躊躇,誰都不想再到湖裏去了。
一旁的邵依凡儼然像個帶頭大姐,說:“把兩艘船頭尾拴在一起,我和方沐霖…表哥,劃回租船處。”
秦晴望了其他人一眼,見沒有人再自告奮勇,說:“那就這麼辦吧,我也跟你們一起去還船。”
邵依凡搖搖頭拒絕:“三個人怎麼劃船?在水裏會打轉。你留在岸上照應吧,我們去就足夠!”
看到蔣帥張了張嘴,又沒出聲,一步三回頭的和秦晴他們徒步向租船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