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被縛住了雙手,站在李雲天麵前。
夏言頓見江雪無恙,喜形於色,不禁喊道:“江雪。”正想衝上去,李雲天喝道:“站住!”
夏言便站住了。
花天語那雙明銳的眼睛忽變得十分犀利,他聲音也變得冷冷的,看著李雲天道:“你莫非忘了我還在這裏?”
李雲天見到那一雙銳利的眸子,身子不禁一顫。隨即假裝鎮定道:“適才我在寨中不願跟你計較,但現下不同了。”
花天語把嘴上叼著的嫩草吐掉,仍是冷冷的說道:“有何不同?”
李雲天被他一雙眸子盯著,心中不禁一陣悚然,他從未遇見過如此讓人懍懼的眼神,這種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莫非他已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死人?
不及他回答,花天語接著道:“你以為你手中有了人質,便就握著一道生死符了麼?”
李雲天強製鎮定,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身子卻已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他聲音也變得顫抖,說道:“難……難道你不怕她……她死麼?”
花天語眸子中忽的布滿殺氣,他說:“你想不想看看你們倆誰先死?”
李雲天不禁倒退了一步,隻覺那雙眸子就如一把無形的利劍抵著他的咽喉一般在逼視著他。
久久回答不上話來,看著花天語,隻一直顫抖不已。
他身旁一人突然嗆的一聲把劍拔了出來,寒光閃處,寒森森的劍身已架在江雪那雪白的頸上,厲聲喝道:“把紫雲劍交出來,不然她就死!”
夏言連忙道:“且慢!”
那人道:“怎樣?”
夏言道:“劍可以給你們,但需立刻放了她。”
那人哈哈一笑道:“開什麼玩笑,若是立刻放了她,我們還有命下山麼?”
夏言沉呤片刻,道:“你待怎樣?”
那人道:“把劍交出來,日後你們去衛城古劍派盡管來要人就是。”心想:到時候有師父在,任你們武藝多高強,也逃不了我們的手掌。心中已打定主意,膽子更大了些。
花天語心想:那李雲天吃過自己的虧,以致看到自己便害怕。嚇嚇他且還行,他身旁之人卻並不懼怕自己,自己雖有把握把江雪當下救下來,但須得把那持劍架在江雪脖子上之人殺了不可,不然難免擔保江雪不會受傷,那劍如此鋒利,隻要稍微一劃,便可能讓她命送當此。
夏言扭頭看向花天語,問道:“花兄,怎樣?”
花天語看著手中的那柄鏽劍,心道:這劍如廢鐵一般,不如給了他們。那古劍派古天老道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宗師,總不能抓著江雪不放吧?到時候去他們派中要人就是。
抬頭說道:“給你就給你,隻怕你們不願要。”說完便把手中劍擲了過去,去勢勁急,破風而至。
李雲天幾人見劍來得如此快速,都不敢接,連忙低頭避讓,那劍帶著劍鞘“奪”的一聲,直接插進了身後一棵樹上。
一人過去拔了良久方才勉強把劍拔了出來,雙手托著,承到李雲天麵前。
李雲天拿起一看,但見此劍鏽跡斑斑,把劍身拔出來,也皆是如此。本來滿臉喜色的麵容,忽變得陰沉,道:“莫非你們在開玩笑?”
夏言苦笑道:“事關人命,誰敢開玩笑?”
李雲天道:“這劍明明就是一把鐵劍,你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麼?”
花天語道:“此劍便是紫雲劍,若是不信,還來便是,量你們也不敢殺她,但隻要她活著,我等二人便會到你們古劍派救人,到時你們古劍派就要遭殃了。”
他的語氣顯得輕描淡寫,但輕描淡寫之中又有一種凜然之氣,讓人不禁感到隱隱不安。
李雲天心想:昨晚他二人跳入湖中的時候身上並沒有帶兵器,而剛剛從山頂下來時便拿著這柄劍,莫非這劍當真是他們從石壁後麵拿出來的麼?莫非這當真是紫雲劍?傳說紫雲劍是一把神劍,怎的會是爛鐵一柄?隨即想道:想必他們在石壁後找到的就是這把劍了,先不管了,帶回去讓師父親自鑒定,到時候此劍是不是紫雲劍,便可認出真假。
當下說道:“情勢如此,容不得我們信不信,兩位日落後便可趕到衛城古劍派要人,我等恭候二位大駕,希望盡快光臨敝派。”說完恭恭敬敬做了一揖,嘴角不禁露出一絲陰笑。
江雪從始至終都未說一句話,那秋波隻一直落在夏言身上。
夏言看著她說道:“我們一定會去救你的。”
他不知道,江雪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