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殘落,晚風在吹。
林子中一片死寂,就連那鳥兒的嘰喳歡樂的叫聲也被這沉重的氣氛壓製住。
靜得令人可怕!
夏言與花天語、慕容良玉三人此時就站在破廟裏,六雙眼睛,均是盯著地上那一具臉色已變得慘白的屍體。
黑夜已來臨,沉重的黑色把這沉重的氣氛變得更沉重!
花天語肅然道:“一劍穿喉,看傷口,竟沒有流出一滴血出來,足以可見此人劍法之高,實是我等三人萬萬不及。”
夏言臉色凝重,道:“會是誰殺了他?”
慕容良玉還是著扮著古天老道的模樣,但見他拂塵一擺,道:“不管是誰殺了他,想必殺他的人早已知道我等要來套他的話,是以他便殺人滅口。”
夏言目光中閃耀著睿智的光芒,看向慕容良玉道:“慕容兄的意思是指這凶手很有可能也是我那十個仇人之一?”
慕容良玉道:“這斷臂人若沒有仇人,而此時又突然被人殺死,那想必便是凶手想隱瞞一些事情,而這些事又恰好跟你有關。”
花天語臉色凝重,幽幽道:“我隻奇怪一點。”
“什麼?”
“為什麼這名凶手知道我們要來找這斷臂人呢?”
夏言與慕容良玉對視了一眼,目中也滿是疑惑。
花天語又道:“從屍體變化來看,想必斷臂人已死了幾個時辰,而這幾個時辰之前也剛好跟夏兄在跟蹤斷臂人之後離開時相吻合,所以我猜……”
“有人跟蹤我?”夏言想也沒想,滿臉驚疑的說了出來。
花天語道:“很有可能。”
慕容良玉若有所思道:“這人一知道我們要來套斷臂人的話,便立馬殺了他,那麼也隻有一個原因。”
夏言道:“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那十個黑衣人的名字。”
花天語道:“如此推斷,殺斷臂人的凶手很有可能跟他認識,也極有可能便是殺你師父的那十個黑衣人之一。”
慕容良玉接道:“如此還可以說明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夏言問。
“那便是跟蹤你的那人,也就是殺斷臂人的那人已知道你真正的身份。”
夏言心頭一震,聲音有些顫抖著道:“他既然已知道我的身份,為什麼不殺了我?而要來殺這斷臂人?”
花天語幽幽道:“因為可能你對他還有用。”
“有什麼用?”
“因為你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是的,夏言身上確實有那人想要的東西,那便是靈丹秘譜。
然而,事情並不像他們想的如此簡單。
此刻林外陰風陣陣,繁密的枝葉在風中發出沙沙怪聲,在此時如此沉重而詭異的氣氛之下,在這已殘破荒廢的破廟中聽來,宛如孤魂野鬼的哭訴。
星月升起,但這密林枝葉實在太密,星月之光竟也照不進來。
破廟中黑得不見五指,夏言等三人卻木立在當地,任沉重的夜色把他們重重包圍住。
若是你走在大街上看到火光,自然習以為常,但若是在這如此陰森詭異,漆黑如墨的荒廟之中突然見到有火光,那是誰也會大吃一驚的。
夏言三人本木立在屍體旁,破廟中本黑得令人可怕。
但門口突然照進來一片暗淡的火光。
三人同時身子一震,滿臉凝重,霍然轉身。
於是三個人便愣住了,就連站在破廟門口的人也愣住了。
但見那人一身藍袍,身材高瘦,膚色在這暗淡的火光照映下,竟發出幽幽光芒。他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拿著拂塵。
打扮居然跟慕容良玉一模一樣。
不錯,此人便是古天老道。
古天老道愣住的原因是,這破廟中不僅有花天語和夏言,竟還有一個與自己不管長相穿著,就連神態都一模一樣的人,他如何不震驚?
但古天老道始終是一位修為甚高的尊者,一代宗派的宗師,遇到令人震驚之事,情緒的控製與應變能力自然要比別人更高一層。
是以他立馬從震驚轉為了憤怒,但見他一雙灼灼有光的眼睛看著慕容良玉,厲聲道:“你是誰?”
語聲雖不是很大,但卻自有一番震懾人的威嚴。
還未等夏言三人答話,他目光一轉,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屍體,隨即更是勃然大怒,雙目欲要噴出火來,隻聽他曆喝道:“此人是你們殺的?”
聲音剛猛有力,宛如那寺院裏的鍾聲一般,震人耳鼓。正欲要動手,突然腦海中光芒一閃,想到了那隻有六個字的紙條。
那給他紙條的人為什麼要約他來這裏?
這時,花天語上前抱拳道:“大師切勿激動,且聽我等解釋。”
古天老道正在深思,臉上怒容卻未消,但他也不是一個容易被憤怒衝昏頭腦之人,他稍平靜了一下情緒,向夏言三人冷哼了一聲,似是示意花天語有話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