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中。
花天語與東方羽靜靜的坐在那裏,靜靜的等待。
燈火通明,兩人臉上都顯得十分肅穆莊嚴。
夜色更重,更深,即使是在大廳裏坐著,兩人也感到一絲清冷。
就在二人如此寂靜的等待中,廳外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這聲音聽起來要比別人的腳步聲更為響亮。
雖已聽到腳步聲,但卻久久不見人出現在廳門口。
顯見人還在前院便已傳來了腳步聲。花天語心下不禁微感奇怪,心想:此人腳步聲怎的如此沉重?
目光閃動,轉到了東方羽麵上,東方羽麵上卻已顯出一絲奇異的色彩,隨即長身而起,說道:“來了。”
“來了”二字方落,一個高大魁梧的人果然出現在了廳門口。
鐵將軍不愧為鐵將軍。
花天語轉目看去,但見廳門口一人,身高兩米,身子更已不能用魁梧二字來形容,完全可以用龐大二字來形容。
但見他一雙手臂起碼比一個成年人的一條腿那麼粗那麼大。
滿臉橫肉,雙眉濃密而斜飛上翹,目光如炬,宛如一雙猛虎的眼睛。
皮膚古銅色,火光照耀下,發出閃閃亮光。
一身華服,把他那強壯而堅實的肌肉包裹得嚴嚴實實,雖如此,卻仍能讓人看出他那一塊塊隆起的肌肉。
但見他每走一步,腳下都會噗的發出一聲沉重的腳步聲。
飛塵更是被他的步子震蕩,四處飛揚。
他筆直的來到了東方羽麵前,二人相較之下,他足足高出了東方羽一個頭。
但見他身子刷的一聲單膝跪下,垂首道:“參見少主,不知少主半夜把屬下叫來,卻有什麼要緊任務交於屬下去做?”
那古銅色而威猛的麵容之上滿是恭謹,顯是對東方羽十分敬重。
東方羽看著他如此健壯龐大的身軀,目中流露出一種十分溫情的情感,良久都未說出一句話來。
最後還是花天語說道:“今晚有刺客來刺殺少主。”
鐵將軍那如猛虎發怒時的目光首先是猛地看向花天語,然後才看向東方羽,凶猛的目光中卻已變成了一種十分關切的神情,聲音也變得十分溫和,他說:“少主,這是真的麼?你沒受傷吧?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竟敢到如月山莊來行刺?那些刺客查出來是誰派來的麼?我老鐵一定幫你找出凶手,將他碎屍萬段。”
東方羽眼簾垂下,臉上閃動著一種濃鬱的悲傷。
鐵將軍在外人麵前總是一副莊嚴凶惡的模樣,但在東方羽麵前,從小到大,他始終是以一種親和如父親般的關愛待著他。
鐵將軍看著他長大,正如林叔看著他長大一樣。
在白雲城,他最尊敬的兩位叔叔,無可厚非,自然是鐵將軍與林叔了。
倘若那刺客當真是鐵將軍派來的,他此刻該當如何處理此事?
所以他直見到這個如鐵一般、如山嶽一般堅強的人,始終都問不出口來。
這實是對人性的一種考驗,一種折磨。
最後還是花天語說了出來,他知道,此時東方羽是怎麼也開不了口的。隻聽花天語語氣平靜的說道:“那些刺客都是你的人。”
“什麼!”鐵將軍又猛地扭轉頭過來看著花天語,兩道目光比利刃還要令人心寒,花天語內心都不禁被這兩道凶惡的目光懾住了。
“你說那些刺客是我的人?”鐵將軍說:“你在說一遍。”
語氣低沉,平緩,但話語之中卻好像是在威嚇花天語。
花天語淡淡一笑,把放在茶幾上的那四把劍,拿起,然後丟到鐵將軍麵前,道:“這些劍都是那些刺客的,你看看吧。”
鐵將軍目光死死盯著花天語瞧了半響,麵上怒容仍是不減,隨即拿起地上的一柄劍來,托在他那蒲扇般的手掌之上,隻看了一眼,他那龐大如山嶽一般的身軀竟微微顫抖起來。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他說:“這劍當真是那些刺客的?”
花天語道:“不錯!”
“人呢?”
於是東方羽便又叫林叔把那兩名存活下來的刺客押到了大廳。
但見兩人一開始本來穿著一身已被刀劍劃破的黑衣,全身是血,神情狼狽已極,此時卻穿著亮麗,臉上的血漬也已洗幹淨,神情略顯神采了一些。
花天語十分敬佩東方羽這種善待俘虜的做法,實是一位宅心仁厚的君主。
這二人長相普通,但確實是鐵將軍身邊的好手。
鐵將軍見到他二人,那莊嚴肅穆的臉上,已是滿臉怒容,但見古銅色的臉漲得通紅。
他二人見到鐵將軍,早已羞愧的不敢抬起頭,跪在他麵前,身子劇烈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