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借屍還魂（五）
一
看到戚小雲這樣的神情，石宇烆笑了。
不知為何，石宇烆此時心中沒有激動，沒有動情，幾乎沒有以往那種想把她摟在懷裏的衝動，他就想這麼看著戚小雲。
像嗬護她的風，愛護她的雲。
二
戚小雲先醒悟過來，道：“你看什麼看，又不是沒見過！”
對於石宇烆這樣的表情她還真極少見，以往石宇烆的眼睛裏都是有火光的，甚至是火星子亂竄，這一回不一樣，他的目光溫柔平和，像是這美麗的黃昏。
三
忽然哈哈大笑，石宇烆道：“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就帶你去見識更多的驚喜吧！”
戚小雲一愣，隨即心裏苦笑，既然“瞞天過海”都雲消霧散了，那麼或許還真有不少“奇跡”
等著戚小雲也說不定。
四
車徐徐而動，戚小雲的心卻沸騰起來，進公司一來的所有案子，所有見到的人，關心的人，一個一個在腦海裏閃過。
可惜石宇烆的車不是駛向時光的隧道，不能讓往事重來，汽車的後視鏡能看到身後的風景，卻不是慢放的電影鏡頭。
回憶像是破舊的木箱子，裝載了太多的東西，有苦，有樂；有悲，有喜；有恨，有愛；有不甘，有屈辱；有悲憤，有激動；有怨恨，有感動......
有太多太多的人，有太多太多的------
食物！
五
石宇烆帶來的驚喜不是一顆小小的鑽石，不是一個小小的戒指，不是一塊甜甜的蛋糕，而是一顆星星，一顆巨大的，光芒足夠把戚小雲的目光填滿，把戚小雲的心胸填滿的星星。
光芒遮蓋了戚小雲的記憶，也遮蓋了戚小雲的思緒。
一時之間，戚小雲不知道該先關心誰，會先看到誰；會先被誰“驚”，又會為了誰而“喜”！
六
石宇烆不再說話，似乎是體貼地為戚小雲留出一段讓戚小雲緩衝，消化的時光。
沒錯，雖然是黃昏，在看到韓聰熙和胡穎之以後，戚小雲的心卻如烈日灼燒一般滾燙；雖然是冬日，戚小雲卻如沐浴夏日的暖陽。那暖意無綿無盡，像是整塊電熱毯裹在身上一般。
戚小雲的心又像是那翻滾的海浪，一浪一浪衝來。浪花雪白，海氣清涼，那是最快意淋漓的宣泄。可是啊，還有後麵徐徐的海風，還有地上軟軟的海沙，才是最愜意最自在的享受。
要等，要等那海浪不再翻騰，要等那潮水漸漸退去，看到那美麗的貝殼一顆一顆，看到一粒一粒被海水衝刷過的石子，在斜陽裏熠熠生輝。
七
不知過了多久，戚小雲感覺自己的心便是那平靜的海岸了。
遠處是一輪紅日，慢慢劃向大海的懷抱；淡雲金光下，幾隻白色的海鷗揮動著閃亮的翅膀，飛向遠方；墨色的海麵像是撒上了無數珍珠，一顆一顆瑩瑩奪目。
戚小雲的心是柔軟的沙灘，平靜地看著這眼前的一切。
沙灘上留下了沙鷗的足跡，一橫一豎，一撇一捺；沙灘上留下了大海白色的涎沫，一灘一抹，一帶一線；沙灘上留下了老龜的足跡，一拖一拉，一頓一促。
這些，都不是傷痕，是歲月的痕跡，是青春的記憶。
雁過留痕。
每一段青春都終將成為一段往事，每一次悲喜都會是一段記憶。
有些事就像是美麗的石子，會被永遠裹在心裏，埋到心的深處；
有些事卻像是漂亮的貝殼，隻會稍稍逗留，終將會被浪花卷去。
有些事就像是那淺淺的劃痕，終究逃不過歲月，和浪花的磨洗。
八
外麵是雲卷雲舒，車來車往，人頭攢動。
車也匆匆，人也匆匆，一個人，隻是一道掠過的光影；一段往事隻是匆匆的一瞥。
戚小雲認出了窗外的風景，認出了大致的路線。
九
戚小雲忽然道：“是盧劻和宿愛珍嗎？”
石宇烆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嘿，你還真成了老巫婆了，閉著眼睛算了半天，還真算出點東西來！”
戚小雲瞅了他一眼道：“你才是神棍呢，盡幹那些見不得光的事！”
石宇烆不理戚小雲這句埋怨，而是嗬嗬笑著道：“你既然那麼想把我跟你湊成一對，那我也隻能勉為其難了！”說著盡是一副受驚委屈的樣子。
戚小雲沒好氣，道：“滾一邊去！”
十
是盧劻和宿愛珍。
那日的事情完全隻能用“奇峰突起”四個字來形容。
本來行動組的人也都義憤填膺，沒想到羅卉卉完美指定的計劃還是讓曲煒衡那家夥鑽了空子。趙智興黑著臉，幾次咬碎鋼牙，看樣子極有衝進去教訓曲煒衡的架勢。羅卉卉權衡再三，還是拉著趙智興默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