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權這二夫人一向最識大體,今夜籌辦家宴更是麵麵俱到,菜品酒飲一應全是整個建寧最好的,酒酣之際更是安排了婢女貼身伺候,酒過三巡,幾個淮陽來使早已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此時隻聽屋外有人大喊:“不好了,西廂走水了!”“不好了,後廚走水了!”“不好了,東耳室也走水了!”“快來人呐~”接著便是慌亂的腳步聲,叫喊聲,水器相撞聲。
陳權聽著門外嘈雜,正欲起身詢問,隻聽“咚”一個滿麵塵灰的丫頭撞了門進來,“郡,郡,郡守,院裏走水了!火勢太大,我們人手不夠,剛稟了總管,正調了兵士們過來!”
原本以為隻是下人們不小心走了水,不消多時便會撲滅,現在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陳權心底湧出一陣莫名的不安。可還沒等他細想,那幾位淮陽來使看到了外麵的火光,心慌,起身便要往外跑。
陳權趕緊攔了人,陪上笑臉,再三保證隻是下人不小心走了水,明日定當嚴懲這些辦事不利的奴才們。這才領著幾位淮陽使臣出了門另做安置。
因是多處起火,人手不足,一時火光衝天,院中救火的,奔走的,一片混亂。陳權帶著淮陽使臣小心翼翼的從正廳走到院門口,隻見黑暗中衝上來四個模糊的身影,速度極快,目標又是如此明確,兩把明晃晃的大刀毫不遲疑的砍向身邊的使臣,眾人早已被這大火擾了心神,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待反應過來時,現場早已血光一片,四個使臣倒在地上,眼瞅著隻有出氣沒了進氣。
此時征調的救火兵士們湧了進來,見有人行凶,便欲衝上來,九歌一聲大呼,王將李爾便收了手,順勢把刀架在了陳權的脖子上。直到冰冷的刀刃接觸到肌膚,陳權這才一個機靈反應了過來,“你,你們……”。
“對不住了郡守,事權從急!還請您的人退開,我們另行商議。”說罷,李爾的刀向脖頸處又緊了緊。
“你們這究竟是要做什麼!”那邊大火還未撲滅,這邊四個使臣又全部倒在地上,見陳權被劫持,郡守府總管帶著兵士們,站在門口,一時不知該如何進退。
“郡守,現在並非說話的良機,還請三思”九歌在陳權耳邊說道。陳權有些無奈的看了九歌一眼,便揮了揮衣袖對著門口的眾人喊道:“看什麼看,趕緊救火啊!”說罷給了總管一個眼神,示意抓緊時間將地上的屍體處理掉。這才扭頭看著九歌。
偌大的郡守府,九歌等人也不知何處才更安全,索性便壓著陳權回到了關著他們的大屋。陳權在門口見到了兩名昏死過去的兵士。“呸,還高手呢!”
進了大屋,關了門,王將李爾便把刀放了下來。“季公子,這就是你們結盟的誠意?陷我於殺害同僚,不忠不義的地步?”沒了束縛,陳權一時身板硬了起來,三分委屈,七分真怒的發問道。
“如若我們今日不兵行險著,郡守是不是就會將我們幾個交給那幾位淮陽來使,去淮陽郡守那裏討個封賞了?”連日來擔驚受怕,此刻豁出去的雲禮,身上的底氣也回來了。
“唉……”陳權哀歎一聲,轉身有些潑皮無賴似的就這麼往地上一坐,語帶哭腔的說道:“殺了那幾人,我要被你們害死了!”
“我們不過是幫郡守您做個決定!”季子青目不斜視的盯著陳權,“現在淮陽來使死在你建寧郡守府,淮陽那邊自然知你已反!隻有我益州季府,才能保您平安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