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已經露出魚的白肚,微微亮了起來,接著絲絲的光線。
端木蓉吃力的睜開眼,聞到周圍充滿情欲的氣息,昨天那一幕又清晰地在她的腦海中放映了一遍。她想翻身,卻覺得自己身上像是壓了幾座大山般,全身酸痛得厲害。
她低頭看著身旁的淩天澈,他的睡容安詳,像是一個熟睡的孩子般。
好像她從未這麼近去看過他,好長的睫毛,好挺的鼻子,以前她隻知道他長得很好看,但是卻不知道他的容顏竟可以這樣好看。那倨傲的線條,像是造物主一刀一刀精心雕刻出來的般。
魚白漸漸消去,天空一輪清明的陽光升起,透過落地窗照了進來,印落了一地的璀璨。
在散進房間的光中,端木蓉透過那光線,似乎看到了那個單純美麗的男子向她走來,一種空靈純粹的香氣在藍色的房間迷漫開來……
端木蓉掀開輩子,緩緩下床,連鞋都沒來得及穿,便忍著身體上的劇痛,一步一步走向那個男子……
“溪,是你嗎?”
她清澈的眼眸中有著絢麗的陽光,耳垂邊上,湛藍的耳釘光彩奪目,而她卻像是飛舞在流光溢彩下的泡泡,輕靈而唯美。
“溪……對不起……你原諒我……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陽光中的男子依舊對她笑著,一如當初那樣,那雙瞳孔如星光般燦爛。
“溪,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是……在怪我……在怪我……對嗎……”端木蓉的眼前一片模糊,心痛到無以複加,語言也說得斷斷續續的。
“你一定是在怪我……不肯原諒我……我已經墮落了,所以再也不是你的蓉兒了……所以你才回來告訴我……你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對不對……”
“這樣也好,永遠不回來也好……也好……”
而後她看到了男子嘴角淡淡的笑容,仿佛在對她說:蓉兒,我恨你,我恨你!
然後便像來的時候那樣平靜地消失在光線中,恍若他從沒出現過……
端木蓉一個踉蹌跌坐在白色的羊毛毯上,麵容慘白,靈魂仿若離體了般,柔美的眸子深處有著萬劫不複的悲傷。
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在她空蕩的大腦中,一個霸道焦急的聲音傳來……
“端木蓉,你怎麼了?說話——”
她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看,隻是安靜地看著男子出現過的地方,癡癡地傻笑著,淚水蜿蜒而下……這樣的她,讓淩天澈害怕了,眼神空洞洞的,卻清澈得看不到一絲雜質,她卻給人一種一觸即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