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功明先見了禮,然後道:“太妃丟下自己孩兒不管,來照看大王的孩子,實在是讓人感佩。”
季姬訕笑道:“應該的,應該的,阿贏不在宮中,哀家自當多照應。”
羊功明沒再理她,直奔內室,先瞧過那早產的孩子,很小很弱,一幅活不成的樣子,宮裏常用的接生嬤嬤已經給孩子擦洗包裹好了,一斤半的孩子還沒隻奶貓大。
禦醫瞧了搖搖頭說,要能活過一個月還能有點希望,這樣子太弱,不知道三天能不能撐的住呢,讓人拿厚的包被裹著,喂了些奶水,孩子太小不會吃,隻用筷子沾了奶汁子抹唇上等他舔食。
羊功明有周贏的令信,可以代管所有的事務,於是立刻就給這孩子找了乳母兩人,侍女八名,禦醫兩人,細心伺候著,日夜不怠,必須把孩子保住。
一直到天黑,嚴美人的血才漸漸止住,隻是這一番虧損嚴重,再想生孩子是不可能了,嚴美人知道這事之後,心裏難過不已,自己爭風耀榮的心也淡下去了,隻想著好好保著這個孩子長大成人。
嚴美人和孩子不能留在冷宮,羊功明以嚴美人產子為理由,放了她回禦華宮,其他事情等大王回來再做定奪。
季姬功虧一潰心裏很是不甘,繼續想轍定要把這母子兩個給弄死才罷。趙青一場生日宴遇到這麼一場變故,又驚又怕,一病不起。
炎陽南部
中軍大帳周贏發著高燒,隨行軍醫換了方子,可周贏熱度還是不退,漸說起胡話來了。莊副將急道:“難道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軍醫搖搖頭:“傷的太厲害了,那一刀都快把髒器劃破了,這麼重的傷,怕是救不回來了。”
“您醫術高明,大王不能死啊。”莊看著流了一身血的周贏恨道:“你怎麼就是不肯聽呢,不要命的往前衝,就為了那麼點糧食,值得這麼拚命嗎?”
周贏才剛滿十六歲啊,此刻麵無血色,渾身發燙。軍醫又熬了一碗藥來,給周贏灌了下去,說道:“要是燒能退下去,還有救,不然,老朽也隻好陪葬了。”
莊想了想,用涼水給周贏全身擦拭為他降溫,擦完換盆水再擦,就這麼折騰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軍醫又端了藥來的時候,周贏睡著了,莊趴在榻邊,也迷糊著,軍醫輕輕拍了他兩下,問道:“怎麼樣了?”
莊熬了一夜,滿眼血絲道:“還好,下半夜的時候睡的安穩了,您瞧瞧可是好些了?”
莊起身讓過軍醫坐下把脈,軍醫把了一會兒道:“將軍辛苦了,看樣子大王還是挺過來了,好險,好險,這燒退了,就好治多了。將軍休息去吧,老朽來照看就行了。”
軍醫給周贏又紮過一遍針,傷口換了藥重新包紮過,洗過手,才鬆口氣道:“這麼拚命可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莊苦笑道:“還不是為了要多弄些糧食,大王才出此下策,用自己做誘餌引那反王出來,這回算是終於清理幹淨了,說不得咱們也該收拾收拾回家了。出來都快半年了,也不知道都城如今是個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