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烈燚沒有繼續開口,米青禾也不在說話,雙眼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樹木發呆,腦海裏還在想著和他做朋友的事,他難道就為這點事就生氣了?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對他來說做不做朋友有什麼打緊的,何必如此大動肝火,一定還有別的什麼原因,是不是自己的工作沒做好呢?他不會要辭退自己吧,正胡思亂想著,猛然間她發現這並不是去往淩雲大酒店的路,開始她還以為是開車與走路的區別,開車總要走寬敞的大路,而自己平時都是那條路近走哪條,七拐八拐的,可是漸漸地她便決出不對勁兒,路上行人越來越稀少,兩旁樹木林立,車子似乎走在盤山公路上,她坐直身子緊張的看著窗外,盡量辨別著方向和路標,小手也不自覺的握緊了,不得不開口問道:“烈燚,這是去哪兒啊?”
“害怕了?把你拖到深山喂狼吃!”烈燚瞥了她一眼,一本正經的說。
“哎呀,別開玩笑了,你快停車!”米青禾著急了,聲音都有些發抖,烈燚不會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想法吧,自己雖然接觸過他幾次,畢竟也不了解,那些女孩子別騙到郊外先奸後殺的新聞她可沒少看。
烈燚看著她著急害怕的樣子,幽幽地說道:“這下知道害怕了?你和別人去爬山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害怕?”
“我和誰去……”米青禾剛想反問自己和誰去爬山了,忽然像咬了舌頭一樣,截住了話頭,想起來自己昨天確實和穀宇軒去爬山了,繼而撅著嘴嘟囔道,“那怎麼一樣,他還是個學生嘛!”
“學生怎麼了,學生他也是個男學生!”烈燚憤憤地說。
“你怎麼知道的?”米青禾轉換了話題,不想再跟他繼續探討自己和哪個男生爬山的問題。
“那你別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烈燚說著,吱的一聲停了車,他才不會說他跟那群家長一樣,在外麵傻乎乎的等了半天,結果慢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那個男生拉走了,然後又怕她有危險,跟著轉了好幾個彎,不小心聽了他們的對話,才知道兩個人要去爬山!都是她單純無知,害他在公園長椅上躺了一中午,曬得渾身都爆了皮,“下車吧,叫你愛爬山,現在到山頂了!”
“切!誰愛爬山了!”米青禾嘴裏叨叨著,還是依言下了車,頓覺神清氣爽,空氣清新,高大的樹木樹冠相連,如同搭起了一個天然的大帳篷,向遠處望去,是連綿起伏的群山,一條蜿蜒的公路如同緞帶一樣纏繞而上,不知名的小鳥唱著清脆的歌,米青禾忘記了所有的害怕,閉上了眼睛,伸開雙臂,感受著清風拂過,耳畔似乎想起了那首呢喃,哎呀,怎麼又想起了他,兩條平行線,何苦去想,趕緊睜開眼睛,讚歎道:“大自然真是美妙啊!”
烈燚輕倚著車門,點燃了一支香煙,眯著眼睛,透過繚繞的煙霧看著她陶醉的模樣,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哇!真的好高啊!”米青禾探頭想公路一側望去,下麵的樹冠緊密相連,像是一床厚厚的綠色的棉被!
烈燚掐滅了煙,將煙頭小心的放到車內的煙灰缸裏,鎖上車門,“跟我來!”輕聲說著,率先向另一側山上走去,米青禾趕緊跟了過去,雖然景色優美,但自己一個人還是有點害怕。原來樹木掩映間,竟有十幾級窄窄的台階,不仔細看很難發現,穿過樹林,竟是一小片空地,清脆的小草已經有了點點露珠,閃著金色的光芒,遠處,一輪金色的太陽又大又圓,周圍的雲仿佛被鑲上了金邊,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山間草木皆披上了金色的外衣,米青禾睜大了眼睛,微張著嘴巴,驚得說不出話來,任何語言都描述不了這份壯觀的美。正驚歎間,耳邊烈燚輕聲說:“米青禾,別在推開我了,好嗎?”
米青禾轉過頭,烈燚站在金色的陽光裏,明亮的眼睛裏說不盡的溫柔,他的鼻梁筆直高挺,唇線棱角分明,白色的襯衫仿佛也鍍上了金色,高大的身軀微微的前傾,低頭真誠的等著答案。米青禾忽然有些眩暈,“這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烈燚鄭重的說,手似乎都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自己多久沒有這麼緊張過了啊。
“咯咯咯……好吧,真搞不懂你!”米青禾笑著緩解這緊張尷尬的氣氛,自己想不明白,一無所有名不見經傳的自己,有什麼值得烈燚大費周章做朋友的呢?!這個問題,問了他也不會回答。
聽著她似是而非的回答,烈燚長出了一口氣,沒拒絕就好。夕陽無限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