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龍,你真的永遠不會明白,你帶給我的,究竟的什麼樣的傷害……你永遠不會明白,藍小龍……”
藍小龍想掙紮著站起來,想說什麼,但他的腿動彈不得,他哭了起來:“小狐!”
藍小龍的母親已經回來,手裏端著一罐湯。她慌忙放下湯招呼秦小狐站起來,秦小狐也不搭理,她疊疊撞撞往外走,身後傳來藍小龍的嘶叫:“我腿都斷了!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我一句!小狐……”
走廊漫長而陰冷,風從走廊兩頭灌進來,小狐穿著白色的羽絨服,拉鏈不知何時已經散開,風吹起來,羽絨服張開,風力太猛,吹得她左右飄蕩,像一片羽毛。
一片羽毛,對於這個世界的意義,何其渺茫。
她不該來找藍小龍,他的動機理由又有什麼意義?哪怕是因為他愛她,哪怕是因為她在分手之後對他冷漠無情不留餘地,但是,他怎麼可以?他強暴了她!
那是她的第一次,她的氣息,她的身體,她的血液,她是要留給那個她最愛的人的……
她以為她留給了最愛的人……
秦小狐給穆清秋發信息:“我在中山路電影院,來接我。”
她當然不在那裏,她隻是要支開他,然後回去收拾東西。訂婚之前,她已經把東西都搬到穆清秋那邊,新房子正在裝修,他們一起住在他平常住的一套他母親單位分的小房子。羽絨服口袋裏有房門鑰匙。
穆清秋打來電話,確定她沒事,說:“我馬上來!”
這時,她已經在回家的路上。
她打開房門,簡單地收拾了東西,立刻離開。
離開,逃避,這是唯一的念頭。
她忽然想去見一見李美然。她想問問她,她為什麼騙她。
天色大亮時,她到了歌樂山療養院。
療養院在山頂,古木參天,環境幽深,人跡罕至,仿佛被人遺忘。沿著高高的台階走上去,是兩扇巨大厚實的大門,兩旁高大的圍牆都在樹木掩映之中,門邊一個門衛崗。
她報了名字與來意,門衛讓她進去到限製活動區找一個林護士。
林護士說:“哦,是李美然的表妹啊。跟我來吧,她在獨立療養區,她的老公可真好,獨立療養區費用很高呢,配有專門的醫生和保姆,他自己還每周來看她。”
一座像獨立別墅的院落。
大門緊鎖,護士開門,她進去。李美然正蹲在院子裏,掰麵包屑喂鴿子:“咕咕,咕咕,來吃呀,來吃呀。”
“李姐。”小狐喊她。
沒有反應。
“李姐,李姐!”小狐也蹲下來,大聲喊她。
李美然這才慢慢地抬起頭,茫然地打探小狐,掰了一塊麵包給她:“你也餓了啊,給你吃。”
“李姐,我是小狐!你怎麼了?我來問你,你為什麼說我哥是林東殺的?不是林東!你為什麼騙我?”
“我沒殺人!我沒殺人啊!你們為什麼把我關起來?”她丟掉手裏的麵包,站起來就跑,一直跑到屋子裏去。
小狐站在院子裏,一陣淒惶。
“她瘋了。”一個人從屋裏走出來,喃喃地說,“我把她逼瘋了。但是我也被她毀了……”
林東。小狐看著他,心裏居然無怒無恨,他在她眼裏,宛如一塊石子。她轉身就走。
“後來有人告訴我了,金剛想做壞事,我剁了他一根手指,算是替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