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珊步態翩躚,而小狐一顛一簸。靈珊聽秦小狐講了她的老屋生死曆險記,靈珊思忖片刻,說:“也就是說,你們又要在一起了,但你的任務很單一,就是傷害他,而他的任務同樣很單一,就是被你傷害。”
“差不多吧。”
“我咋才現在才發現,你們都好變態啊!”靈珊激動地揮著手加強效果。
秦小狐按住那隻激動的手,說:“稍安勿躁,其實吧,現在不用到處找他,招之即來,呼之即去,那種感覺呢,真是,爽歪歪!”
“變態!”可愛的靈珊義憤了。
義憤是短暫的。靈珊很快就勾畫她自己的愛情藍圖,繼續接觸唐宋,多多挖掘一些穆清秋的信息,這樣才能了解他的需要,然後她就投其所好,把他弄上手,預防夜長夢多,她要早點跟他結婚,已結婚就生孩子,越是年輕,身材越容易恢複……
她說得慷慨激昂,聲情並茂,十分地陶醉。
但秦小狐沒有認真在聽。她清楚地意識到,如果她以傷害曾子歌為目的,而與他從頭相愛,結果必定是兩敗俱傷。
不過眼下迫切的現實是,她要盡快完成畢業論文。
完成論文需要去圖書館查閱、摘抄、複印很多資料,還需要網上查很都細節,然後整理,疏通,用自己的語言來描述,這是一項艱苦卓絕的工作。
秦小狐常常忙碌到深夜。專注和疲勞使她忘記了一切,曾子歌,傷害,謊言……這感覺真好,就像麻醉,當年也是一樣,為了考大學而沒日沒夜的奮戰,她就忘記了一切,哥哥,哥哥的死,不能跳舞的無奈悲傷……
有時候,她頭暈腦脹地抬起頭來,望著桌上的台燈,它的明亮,使得四周的黑暗,更顯濃厚幽深。這一點點的燈光,是不足照亮全部黑暗的,但是於她,卻夠了,足夠了。
曾子歌的意義,類似於此。
他給了她一片陽光,她的整個世界都隨著輝煌燦爛。
她去校醫院換藥時,李美然打電話來了,說她生日,請秦小狐一起吃飯。
這是無法拒絕的,她決定帶傷前往祝賀。
林東也來了,當然該來的,老婆生日嘛。他們一起開車開接她,看到她一瘸一拐地,他們問:“咋回事?”
“在衛生間摔了一跤。”
林東說:“衛生間地板很滑,你要小心呀!”她笑笑。
自從撞破了李美然的秘密,再看到夫妻二人扮演和諧美好,她覺得看不下去。
吃飯的中途,李美然扶她去洗手間。出來時,李美然正挽起衣袖洗手,衣袖挽得很高,手臂與手腕上,一團團的青紫。
“李姐,你的手怎麼弄的呀?”她隨意問。
“林東打的。”回答也很淡然。
秦小狐心裏狠狠一震。她不明白這夫妻二人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人前和諧美好,人後滿目瘡痍。她更疑惑,李美然為何要將瘡痍展示給她看?
她壓製住自己的震驚,說:“那不如離婚吧。”
李美然潦起冷水,輕輕澆在一團淤青上,對著鏡子淒然一笑:“他不愛,又不肯離,我就像被他軟禁,曾經有個人,他差點救了我,但是,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