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再起 第三十章(1 / 3)

中年男子望著國字臉的老者,寒聲道:“厲濤行。”

這國字臉老者便是現今一水四聖中的厲濤行,平日裏嫉惡如仇,死在他手上的仙林高手更是不計其數,連中年男子的愛徒也在當年外出遊曆點時慘死厲濤行手中,二人當真是水火不容。

當然也有很多人與厲濤行不共戴天,但此老直追掌門的修為擺在那,連魔教幾次三番派出的殺手都铩羽而歸,普通的跳梁小醜更不放在他眼裏。

厲濤行望著中年男子挑釁道:“邪魔外道也想沾染仙家遺寶,莫要因貪念妄自送了性命。”

中年男子聞言怒道:“好一個老不知羞的無恥之徒,以大欺小殺了我徒弟不說,今日又羞辱於我,誰給你膽子敢如此囂張?”

那邊嬌媚女子聞言接話道:“殿老四,勸你還是走吧,你要再死了,可沒徒弟給你送終了。”

說罷,後方年輕弟子都縱聲大笑。殿老四本命殿無憂,在魔教更是榮列四大護法之一,魔道中人見他都是畢恭畢敬,何時受過如此的羞辱。

殿無憂起得麵色發紅,招呼也不大的祭出苦練多年的法寶電掣刀,縱刀劈向那嬌媚女子,口中喝道:“賤婢,找死。”

哪知老者早有防備,運氣本門的水天一色決起身相迎。

倆人是仇人見麵格外眼紅,出手便不留餘地,加之彼此知根知底,修為又相當,一時片刻間打得難舍難分。

一眾弟子見天空中刀光劍影相交錯之時,白狼王身旁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位身穿羽衣,雍容華貴的美=美貌婦人和一名暴眼環凸,手持刺骨的彪型大漢。

那嬌媚女子知是妖道強援來到,正欲和身旁的清霞派清輝真人商量時,那手持魚骨的大漢狂聲喊道。

“對麵飄渺宮的娘們兒,剛才你罵魔教,老子本不該插事,隻是海裏難不成除了王八就沒點別的,你竟如此藐視我海底一族,今天沙某定要讓你嚐嚐苦頭。”

但凡妖族,不論是陸地跑的,天上飛的,還是水裏遊的,天道不公,修行千百年本就不易,時常還要遭人捕殺狩獵,與人類仿若滅族之仇般難以化解,所以最受不得他人辱及自己的族類,得到的妖修更是不願承認自己低人一等,故一遇到這種喪權辱族的事,必是輕易不肯罷手之事。

百戰魚忍應聲而起,那飄渺宮女子聞言也自覺語失,但如何肯像個鯊魚精低頭認錯,於是白絹絲索從腰間祭出,揮身而上。

想那鯊魚精名喚沙千丈,是當今妖族三大勢力中海鯊宮宮主沙千仞的同胞弟弟,一身修為隱約在淩畢華之上,不容小覷。

著嬌媚女子的退路。

好在飄渺宮能與清霞派,一水閣並列也非浪得虛名,雲絲飄渺決讓嬌媚女子用的更是活靈活現,任憑沙千丈揮舞著手中的魚忍,她總是能在縫隙之中多開,雖打得險象環生,但一時之間也能不露敗色。

“羽仙子,飄渺宮的雲絲飄渺決當真是不凡啊,除非雲浣塵招式用舊,否則沙兄一時片刻絕難取勝啊。”淩畢華道。

旁邊的羽衣婦人點頭道:“飄渺宮與我們千羽樓都是已身法見長,今日一見,果真是各有千秋。”

淩畢華突然縱聲喊道:“清輝真人,四十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清輝真人聞言道:“勞煩施主掛念,清輝是越活越回去了,倒是淩施主風采更勝從前,可喜可賀。”

淩畢華雙目不自覺跳了一下,他知清輝真人並無惡意,於是苦笑道:“人不人,妖不妖的鬼樣子,不過是在天劫下苟活罷了。”

人的打鬥。

杜千盜等人見三大派的弟子將破廟圍住,心知逃出去頗為不易,於是在原地打坐療傷,等待時機。

青陽望向周圍,見一水閣的三名男子不知何時飛走加入了本門的隊伍中,而虞清眉一直在青陽身旁,靜靜的望向天空中打鬥的場麵。

“咳咳”,青陽後方直走來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隻見她滿臉的褶皺,不知是多長歲月遺留下來的蒼老,她行動緩慢異常,邊走邊咳,她似乎眼睛不太好,彎著腰,看著路麵。

林二和青陽見這麼樣一位老人,急忙跑過去攙扶,道:“老婆婆,您這是要去哪啊?”

老婆婆吃力的抬起頭來,望向青陽,說道:“本想來這裏謝謝腳,但也不知哪家的孩子在這裏玩火,整座廟竟燒了起來。”

青陽聞言不知該說些什麼,於是將老者扶到一塊青石上麵,讓其休息。

老者時不時的望向坐在不遠處的杜千盜他們,對著青陽開口道:“都是老人了,那邊的兩位老哥哥看樣身體就比我強多了。”

青陽聞言暗自道:“‘偷摸搶騙’,哪個不是鬥智鬥勇的體力活,就這樣不閑著,身體能差到哪去。”

說著竟不自的想到四人中的老幺玉千麵來。

上空中突然傳出一聲暴響,隻見殿無憂竟一個踉蹌退了出來,他身上衣衫襤褸,頭發散開,頭頂上大汗淋淋,遠沒有剛才的風雅。

可他竟然還哈哈哈大笑著,三派弟子來不及嘲笑他,都望向了剛才的戰團,雲煙消散後,厲濤行口吐鮮血,左手摁在右臂上,右臂裏的骨頭竟是被擊碎的樣子。

殿無憂縱聲狂笑道:“也不看看你什麼斤兩,竟也敢硬接殿某的一記驚雷閃。”

厲濤行被趕來的一水閣弟子扶住,怒聲道:“旁門左道,有種你等著。”

其實論真是修為厲濤行也不見得會輸給殿無憂太多,隻是殿無憂率先含恨出手,氣勢上便穩壓他一籌。

二人本在半空中打得難舍難分,殿無憂見半天分不出勝負,於是便聚氣施展魔教絕學驚雷閃,他沉浸驚雷閃的修行中近百年,故出手少有失誤。

厲濤行知殿無憂所用的乃是驚雷閃,本不欲爭鋒,但奈何外麵各路人馬齊聚他不能失了麵子,而且一旦躲閃,殿無憂含恨出手豈是兒戲,外圍的弟子少說也要死上兩個,於是就在這猶豫的功夫後,厲濤行隻得倉惶硬接,這才落得如此下場。

那邊沙千丈和雲浣塵也不知何時停了手,雲浣塵雖仍保持著嬌媚的形象,但衣裳各處刀印遍布。顯然吃了虧,而對麵的沙千丈,雖也累的大汗淋淋,但暴突的雙眼流露出興奮的樣子,竟打得還沒盡興。

清輝真人皺了皺眉頭,望向對麵的淩畢華和羽衣婦人,想說什麼卻又止住了。

虞清眉卻絲毫不關心眼前事情一般,在她看來,追查是她的事,而如何把東西搶到手就跟自己沒關係了。

而此地看似最悠閑的便是那歇腳的婆婆了,竟自顧自的和林二青陽聊起了家常。

羽衣婦人望了望在下方的杜千盜等人,剛要忍不住開口時,一聲佛號悠然的響起。

隻見清輝真人後方飛來一名禿頭和尚,那和尚長得慈眉善目,一副救苦救難的得道高僧一般。

清輝真人與雲浣塵相繼見禮,連在下方調息傷勢的厲濤行也站了起來遠遠衝那和尚點頭道:“了塵大師,多年不見了。”

了塵大師也遠遠衝厲濤行道:“厲施主,貧僧有禮了。”

遠遠看見一枚丹藥飄來,厲濤行接住一看,竟是玉露雪參丸,緊忙謝道:“多謝大師贈藥,厲某銘感五內。”

殿無憂望了眼了塵大師,便不再理會,積蓄盤膝療傷,隻是嘿嘿笑道:“雲翳寺的了塵也來了,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杜千盜望了望上空的各派人馬,不緊不慢的起身,然後抽出眼袋,竟叭叭的抽氣眼來。

荀千歎看兄長如此,也想裝裝瀟灑,可翻遍了全身,空無一物,隻得將手中吃剩的雞腿再放入口中,竟不顧形象的當著眾人麵舔著骨頭。

風千下倒是如剛才一樣安靜,隻是…是不願與兄長一起耍寶還是真的傷勢過重急需調理就不得而知了。

眾人見他們如此,年老的倒不生氣,年少的可受不了,竟在那喊了起來。

“‘偷摸搶’什麼時候變成了‘聾啞瞎’了,不會說話嗎?”

“你們幾個毛賊好大的派頭啊,看見我們師叔居然還有這般的架子?”

“知道大難臨頭還不快將遺寶交出,免得引來殺身之禍。”

“……”

杜千盜聞言卻毫不在乎道:“都說我們幾兄弟得了遺寶,懷璧有罪的道理我們也懂得,隻是這寶物隻有一份,我該給誰呢?”

雲浣塵聞言怒道:“三歲孩子都會離間伎倆就不需要你施展了,遺寶乃我仙家聖物,自然不能落入邪魔外道的手中。”

“仙家聖物?”風千下聞言起身笑道:“如果風某告訴你那洞府的周圍禁止都是妖族一脈布置的不知還能不能成為‘仙家聖物’?”

厲濤行聞言叫道:“既是邪魔外道之物,那更不能交由心胸歹毒之輩處理,否則必然生靈塗炭。”

殿無憂聞言諷刺道:“是你的你要,不是你的你也要,‘邪魔外道’,嘿嘿,你們說了算嗎?”

羽衣婦人也插言道:“不錯,既是我妖族之物理應有我們妖族的人包管,其他人不得插手此事。”

隻見幾人為了遺寶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那年邁的婆婆突然起身,自語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頭螳捕蟬。”青陽聞言一驚,待要相問時,隻見破廟火勢瞬間竟然熄滅了,散發出滾滾的濃豔,隻聽了塵大師喊道:“這煙裏有毒。”

眾人手忙腳亂之時,隻見杜千盜三人拔地而起,向著南麵飛去。

“哪裏走?”厲濤行不顧傷勢急忙追去,卻冷不防下方飛來一枚銀針,待再細看之時,三人早已沒了蹤影,隻見雲煙似乎化成了一個巨大的方塊將眾人困在裏麵,而虞清眉幾人在地上因未走動而幸免於難。

厲濤行看了眼手中的銀針,低聲道:“玉千麵。”

隻聽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傳來,那所指的銀針竟被玉千麵反手收了回去。

“可惜你現在才看出,怕是遲了。”玉千麵右臂一揮,遮住麵容,片刻後右手落下,竟變成了一位身穿麻衣的絕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