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自古為繁華勝地,唐時杜牧有詩雲:“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古人雲人生樂事,莫過於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自隋煬帝開鑿運河,揚州地居運河之中,為蘇浙漕運必經之地。明清之季,又為鹽商大賈所聚集,殷富甲於天下。
清朝康熙初年,揚州瘦西湖畔的鳴玉坊乃青樓名妓彙集之所。這日正是暮春天氣,華燈初上,鳴玉坊各家院子中傳出一片絲竹和歡笑之聲,中間又夾著猜枚行令,唱曲鬧酒,當真是笙歌處處,一片升平景象。
惜春院乃鳴玉坊四大院子中名列第一,間房都擺設得極為考究,犁木桌椅,紅木床榻,此時惜春院中,在一個布置別雅房間中,一群人正大開筵席,不過奇特的是,在擺滿名酒名菜的桌子旁,隻有一個人坐著,其餘的人都以他為中心旁立在四周,隻見他年約十八,九歲,結實而高大,身穿身著一套淺藍色綢杉,腰問纏有白色腰帶,上掛有百鳥玉佩,腳穿平底色鞋,但長相並不憨厚,眼眸深陷,鼻如刀削,筆挺高聳,腦後斜綁著一束辮子,再配上一個愛笑的小口,怪,真是怪,天真而透著點邪氣,古怪,又洋溢著精靈,他就是揚州首富柳百萬的獨根育苗青陽,雖柳百萬妻妾成群,但唯獨正妻為他生下一子,所以柳百萬對他自小是嗬護有加,百依百順,本來,柳百萬希望他繼承自己這巨大的產業,給他取名金梁,意思就是指望將來他能挑大梁,自小就給他請來名師名教,教他四書五經,八股文,可這小子,見書就頭疼,而且聰明伶俐,詭計多端,自八歲起,請來的名師,沒三天就被他整跑了,任柳百萬如何高金聘請,但無人敢再應聘,在教書一界是出了名了,柳百萬對其毫無辦法,隻好放手任之,聽其自由發展,沒想到,這小子長大後,琴棋書畫一無是處,但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這不,今天他又來這惜春院尋樂子來了。
隻見他半靠在椅子上,笑嘻嘻,嚷了又嚷,有點表現與戲弄之味道,而那種表情,亦如小孩得了大獎,要回家讓父母誇躍一番,神氣已極。
而他後邊兩個機靈的小子,阿福,阿貴,正笑看著他,不知道他們的大少爺今天又要玩什麼花樣。
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們也緊張的盯著他,不時的偷看著,桌上那厚厚的一疊銀票。
青陽嘴角一翹,神秘笑了笑,接著拿起酒杯,“咕嚕…”仰頭喝了一大口,大聲怒叫起來:““老鴇子!吧什曆?耍寶啊!本大少爺來了,你也不招呼!什麼玩二(意)嘛!你這惜春院不想開了,信不信本少爺砸了它。”
隻聽他這句話,就知道,他必是個難纏之“狠”角色。
“來了”從外麵傳來一陣,悅耳之叫聲,張眼望去,隻見一位穿的大紅大紫的還保留著幾分姿色的中年正昂著頭奔來,滿臉含著笑意。
一進門,中年的笑意又加強了幾分,“誒約,我的柳大少,誰又惹你生氣氣了,是不是這些姑娘你不滿意,不要緊,我馬上給你換。”中年一臉媚笑道。青陽邪笑道:“我說老鴇子,這些姑娘都是你惜春院最好的紅牌,你換,你拿什麼來換?”
中年尷尬了一下,不過很快舊恢複了滿臉笑意,“柳大少,瞧你說的,那既然不怨這些姑娘,是什麼事惹的你這麼大的火。”
青陽長笑一聲,奸詐道:“沒別的,就是你惹的本少爺生氣”
“我”中年楞住了。
“沒錯,就是你,本大少來你們惜春院捧場,你不在這伺候本少爺,你跑那去了,是不是瞧不起我呀。”
“冤枉呀,柳大少,你可是冤枉死奴家了,奴家那敢瞧不起你呀,這不惜春院最好的姑娘門,不都在伺候你嗎,奴家隻是怕在此打攪你的雅興,所以在前院招呼客人呀!可沒有一點瞧不起你柳大少的意思”中年一臉的委屈。
說來,我冤枉你了,倒是本少爺的不是了。”
“當然了,你本來就冤枉奴家了。”中年故做氣態“就是就是,何媽媽,本來就沒錯。”
“是呀,柳大少你冤枉何媽媽了。”
“。。。。。。”
周圍的惜春院的紅牌們紛紛幫起老鴇子說話來,一時間,鳥聲雀語,唧唧喳喳。
青陽雙手一舉,大喝一聲“打住”頓時,房間內鴉雀無聲,青陽點點頭,對被自己的聲音震住的眾人的表現非常滿意。青陽對中年勾了勾中指,中年立馬如小貓般的小跑到青陽麵前,聆聽教誨。
青陽抓起桌上的銀票,刷刷,數了幾張,成扇子形亮在中年的麵前,道:“那既然是本少爺的不是,本少爺當然要賠禮了,何媽媽,這些夠不夠安慰你受傷的心靈。”
何媽媽兩眼發光,一把抓住銀票,緊緊揣在手裏,好象一鬆手,這銀票就會自個飛了的似的,嘴裏還叫著“夠,夠,謝謝柳大少。”
青陽趁何媽媽光顧著數眼前的銀票不注意的時候,手一伸,抓住中年的胳膊,往裏一揣,何媽媽已如小鳥依人般的跌如青陽的懷中,青陽順勢摟住了她的小蠻腰。
青陽一臉的道:“何媽媽,聽說你能歌善舞,是當年鳴玉坊最紅的紅牌姑娘,不知可有其事?”
到底是出身的,何媽媽在青陽懷裏也不掙紮,反而左胳膊勾住青陽的脖子,任其隨意吃自己的豆腐,聽了青陽問話何媽媽輕手拍下在她那柔軟的上放肆的錄山之爪,起身而立,小腳微微踏步,自豪的道:“那是當然,奴家,當年可紅了,被譽為鳴玉坊之七大名花之一,每天前來拜訪的,王親貴族,富家公子,排都要排到揚州城外。”
青陽一聽,樂了,心想那不是騷了幾十年了,笑道:“那本少爺有沒有這個榮幸,欣賞到何媽媽的鶯曲豔舞呀!”
何媽媽納悶了,今天這個柳大少怎麼了,對著一群年輕漂亮的姑娘不理,反而對自己這個將至人老珠黃的老姑婆興致勃勃,是不是缺少母愛呀,也不對,這個柳大少家裏是大媽,小媽一大堆,他會缺少母愛,開玩笑,何媽媽趕緊拋棄這個想法,還有這個柳大少每次都喜歡玩些稀裏古怪的玩法,這次是不是想到什麼鬼點子作弄自己呀。
何媽媽還真猜對了,今天這個青陽實在是無聊,要拿她開耍。青陽見何媽媽半天不吭聲,又追問了一句:“誒,何媽媽,我問你話呢。”
何媽媽回了一下神,忙堆笑道:“柳少爺別拿奴家開蒜了,奴家都一把年紀了,那還能唱曲跳舞呀,再說,都閣下了這麼多年,早忘幹了。”
就知道你這個老鴇子會這麼說,青陽暗罵一聲,抓起銀票,起身而立,在手掌上,甩了甩銀票道:“哦,忘幹了,那這一萬兩銀子,能不能讓何媽媽把它們都回憶起來。”
“一萬兩”何媽媽尖叫一聲,死死的盯著那疊銀票,媽的,一萬兩啊,也就是一千斤白銀,抬也要四個人才能抬動,夠一個普通家庭大魚大肉的消費好幾年的,這個青陽還真是個敗家子。
字,她也能記起來,何媽媽一臉賤笑道:“既然柳少爺這麼想聽奴家的小曲,那奴家就豁出去了。”說完伸手就抓向銀票。
手往右一撇,青陽連手帶銀票躲過這一抓。
“且慢”一臉邪笑的青陽阻止了施展抓銀第二式的何媽媽道:“本少爺還有個條件,本少爺今天不但要聽曲,還要看豔舞,知道什麼叫豔舞嗎,不知道,那本少爺就告述你們,豔舞,就是脫的光溜溜的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