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1 / 2)

但是電話並不是綁匪打來的,而是秦奮,他說從夜裏到現在,查找工作正在緊張地進行著。花向陽打斷他話,隻問他結果怎麼樣,秦奮說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廢物,飯桶,沒有一點效率,花向陽還是沒有壓住火,又是大罵著掛斷了電話。

秦奮提前上班了,看到老板的車他才知道今天落在後麵了,所以他就急急忙忙來見花向陽了。

“花總您又是一宿沒睡吧?調查有了很大進展,很快就會……”

秦奮想主動彙報,但他的話卻又被花向陽打斷了:“我不聽我不聽,怎麼做事是你的事,我不要過程隻要結果結果——要快要快!”

秦奮連聲應喏著急匆匆走出去了。花向陽像個被困的獅子般暴躁地圍著老板台亂轉起來——這個一向讓他滿意的得力幹將現在也讓他非常不滿意,而花向陽更不滿意的還是他自己。越是危機關頭緊要時刻越不能自亂陣腳,越要冷靜沉著,這是他經商打拚多年養成的後天性格,可現在他已經失常了,等不到綁匪的電話,他剛剛強自按撫的心緒又無法自製地波動起來。

花向陽再次給家裏打了電話,小蓮說田姨沒有回去,沒有回來電話,也沒有什麼人打過電話。花向陽有些迷惑不解,同時也更為擔心和不安,並且伴有一種強烈的不祥之感。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很慢,又很快,而不祥的預感卻像濁霧一樣在花向陽心頭越聚越濃。真田恬下落不明,假田恬不知去向,調查無結果,對手沒消息,花向陽彷佛看到一隻雄獅被困在一個幽暗詭異被團團迷霧厚厚包裹著的幽穀中,看不見星光,更找不到出路。

唯一清晰可辨的,是愈來愈濃烈的危險氣息。

中午到了,沒有等到想要的消息,秦奮的電話卻又打了進來,他說一個重要客戶從上海趕來要洽談合作事宜。花向陽現在根本顧不上這些,先說往後推,可秦奮說人家已經從上海飛過來了,這件事至關重要,確實應該由花向陽親自出麵把關做決定,可是稍做猶豫之後,花向陽還是把這件事交給了秦奮全權處理,因為他現在一心牽掛著田恬,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去談判。花向陽隻是交待了原則意向還有合作底線,具體都由秦奮去操做了——雖然在調查田恬一事上花向陽對秦奮非常不滿意,但秦奮的工作能力他還是十分信得過的。

“談判的事一定要做好,調查也一定不能放鬆,我等結果了!”最後花向陽又叮囑一句。

下午,依然沒有等到急切等待中的消息,花向陽的信心就像突然融化的雪山一般坍塌了——他不得不承認田恬已經凶多吉少。

花向陽再不猶豫,抄起電話就報了警。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花向陽的辦公室。

聽了花向陽的簡要敘述,三個警察互相看看,都感覺案情重大而又詭譎,他們詳細詢問了一些相關情況後,叮囑花向陽一有新情況馬上通知他們,他們現在就開始進入案情偵辦結段。

警察離開後,花向陽又想起了芳子的處境也很危險,萬一田恬已經遇害,歹徒們很可能利用她來做籌碼。花向陽再次撥打了女兒的電話,沒想到這次竟然打通了。雖然一聽就是芳子無疑,花向陽還是極力穩住情緒,先叫女兒回答一個問題。那是芳子小時候他帶她到公園去劃船,那幾乎是他唯一次抽出時間帶女兒出去玩,所以他記得很清楚。或許正因為那是難得的一次機會,芳子看來也是記憶深刻,她的回答具體清楚,一些小細節不是本人肯定是回答不出的,比如樹上一個蟲子落到了她的脖子裏,比如爸爸抱她上船時,把她的一隻小鞋子掉進了水裏,爸爸放下她去撈鞋子,結果又差一點把船弄翻把她掉下水去……

芳子的回答讓花向陽為女兒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回肚裏。不過芳雖然答上了爸爸的問題,卻非常奇怪爸爸今天為什麼問起這件事,怎麼忽然關心起自己來。花向陽故作輕鬆地說沒什麼,隻是偶然想起,然後他又問起最近怎麼樣,姓任的那小子是不是真的對她好。

“連這您也知道了?”芳子更加意外。

“你不該瞞著我!”花向陽差點又發了火,好在他忍住了。

“爸爸,是這麼回事……這事我本來想告訴您,可一直沒機會……”

“好了,事已至此,什麼也不要說了,爸爸希望你不要看錯人,爸爸希望你永遠幸福!”

“嗯……那好吧,以後再跟您解釋!”芳子沒有再說這件事,接下去卻又問,“爸爸,媽媽呢,打她的電話關機了,剛才打到家裏小蓮說媽媽出去了,可能手機又沒電了,可我聽小蓮說話好像吱吱唔唔的,是不是您又和媽媽生氣吵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