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1 / 2)

那隻手是田恬的手,似乎像很久很久的以前那樣向他多情地招手,又似乎是在向他求救……花向陽趕忙起身來到門口,那個模糊的人影卻又跑下了樓。花向陽追下樓來,樓下空無一人,隻有房門半開著。他追出門,一直追下樓,卻見一夜之間外麵那些高樓大廈全都不見了,卻多了一眼望去一直連到天邊的綠草地,綠草地的盡頭就有潔白飽滿的雲朵,而不遠處,正有一位一身華麗戲裝的高雅女子,她在青青草地上翩翩起舞,曼妙歌唱,春光無限,風情萬千……啊,那是田恬!花向陽踏著滿地金燦燦的陽光向她跑去跑去,而田恬也開始向他招手……可是跑到近前花向陽突然站住,他要看看這個田恬是不是真田恬……一看之下花向陽又是一驚——這個田恬的下唇邊也沒有他記憶中的那顆痣!眼前一黑,抬頭,一片惡墨似的黑雲已經籠罩在了頭頂,黑雲裏猝然伸出一隻毛茸茸黑乎乎的利爪,一下子抓住了田恬……田恬高喊救我,花向陽伸出手去隻差一點點就夠到了田恬的手,但他卻無論如何無法再向前移動半步,隻能眼睜睜看著田恬被塞進了濃睲的黑雲間……

“田恬、田恬……”花向陽大叫著終於睜開了眼,他這次知道是做了一個夢。

但是他很快感覺到了什麼,回身,卻見田恬正站在身後看著他。

啊——這一瞬花向陽差點驚喜地喊出了田恬的名字,可是張張嘴他才猛然醒悟這個田恬是假的!

“你要幹什麼?”花向陽忽地坐起。

田恬臉上現出一抹笑意,然後左手也伸到了花向陽麵前——她的手裏拿著的是一個削好皮的蘋果。

花向陽心裏忽地一熱,竟然不由自主地伸手接過了那個蘋果。

過去田恬曾經經常這樣把親手削好的蘋果遞到花向陽手裏,或者是親自送到他的嘴邊,然後幸福滿足地看著他吃下去,而那些蘋果花向陽吃起來也是無比的甜蜜。隻是都是曾經,當然都是過去,就像這個田恬說的恍若隔世。

花向陽想看看手中的這個蘋果還是不是過去的那個蘋果,可是就在剛剛接過蘋果還沒等他看仔細之時,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已搶先刺入他的眼睛。

那是一把可以削果也可以殺人的刀,現在刀就握在這個冒充田恬的女人手中。

花向陽本能地向後一躲,蘋果失手掉落床邊緊接著又滾落在地,而他眼中的仇恨和驚恐卻直刺田恬的眼睛。

無聲地歎口氣,田恬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但她並沒有就馬上離開,而是坐在了床邊,輕聲問句:“頭還疼嗎?”

花向陽不應,等看她虛情假意裏麵包裝的禍心。

田恬看看花向陽,謹慎地說:“向陽,你覺得你這樣正常嗎?”

花向陽不由冷笑一聲,卻還是沒有答話。

“向陽,人這一輩子,誰都想爭個功名利祿,可是爭來爭去要我看都是虛的,隻有身體是自己的,隻有家是自己的,隻有親人是自己的……向陽,聽我一次,能放的就放一放,好好休息一段,來日方長,不是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些年你太累了,也怪我沒有照顧好你,還經常跟你賭氣,想到這些我就很慚愧……”這麼說著,她忽然掉下淚來。

不知怎麼,花向陽竟然也是心裏一酸,滿腹淒涼。但他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同時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表演煽情能力實在太強了,她想讓你發火你就很難控製,她想讓你動情你也很難無動於衷。

幸虧——幸虧自己及早識破了她的嘴臉,否則——否則真的是被她玩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花向陽有一次這樣想。

田恬聲情並茂地說了半晌,見花向陽一副似聽非聽的古怪模樣,最後隻好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很失望也很沉重的樣子往外走。

走到門口田恬卻又站住了,停頓一下,沒有回頭試探說句:“我有個同學最近剛剛聯係上,他有意到咱們家來看看,你覺得可以嗎?”

這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記,花向陽心中冷笑,他希望對手的進程快點再快點,怕就怕他們就這樣慢慢跟他耗下去,那樣不用他們動手,他自己就可能直接瘋掉了!

“你的同學姓什麼?”花向陽終於開了口。

“哦,他姓金。”見花向陽終於開了口,田恬轉過身來,但卻沒有再走近花向陽一步。

“姓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花向陽很關心的樣子問。

“我們也是最近同學聚會才聯係到的,你一直忙你的生意,根本顧不上聽我說話啊?再說你已經有七年以上沒跟我一起出去過了,我認識了什麼人你不會關心更不會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