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凱勒硬是將傑克從思緒中趕開，開始翻閱精美雜誌上刊登的歌頌醫生醫術的文章。就在此時，裏麵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咪咪?福斯走了出來。
“你來這裏幹嗎？”咪咪凶巴巴地說。她已經換下了迪奧牌套裝，穿上了一套稍微“休閑”的行頭——一條單價為4000美元、有白金鉚釘和鑽石紐扣的愛博牌②緊身牛仔褲，馬丁?斯特本設計的厚毛衣，以及周仰傑的奶白色細高跟鞋。
“要坐下嗎？”斯凱勒回答道，盡管咪咪剛才顯然是在反詰她，“你的臉是怎麼啦?”
咪咪怒視了她一眼。她滿臉都是細微的血點，剛做完激光去疤痕磨皮手術，皮膚上仍有些許擦傷。手術的目的是要遮住眼睛周圍現在已開始淡入的藍色血管。“不關你的事。”
斯凱勒聳聳肩。
咪咪砰地關上門，離開了。
①Delano，邁阿密的高檔酒店。
②Apo，美國高檔牛仔褲品牌。
幾分鍾後，護士叫到斯凱勒的名字，並帶著她走進一間診療室。護士給她稱體重，量血壓，讓她換上一件醫院專用的裸背大褂。斯凱勒換上衣服，等了好幾分鍾，醫生才姍姍到來。
帕特是位很厲害的女醫生，頭發已經花白。她看了眼斯凱勒，說了聲“你瘦得很厲害”，算是打個招呼。斯凱勒點點頭。她從來不在意自己的飲食——她可以把巧克力蛋糕和炸薯條當主食，體重好像從不會增加一磅。從小就是這樣。對她什麼都能吃的本事，奧利弗過去總是驚歎不已。“瞧你這種吃法，”他喜歡這麼說，“你應該像一幢房子那樣大。”
帕特醫生認真地檢查著斯凱勒手臂上的印跡，默默地研究著它們的形態：“你頭暈嗎？”
斯凱勒點點頭：“有時候會。”
“有沒有不記得你在什麼地方，或者去過哪裏？”
“嗯。”
“你有沒有感覺過自己在做夢，其實不是？”
斯凱勒皺起眉頭：“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多大了？”
“15歲。”
“這麼說的話，來得正好。”帕特醫生喃喃地說，“但是還沒出現回到過去的經曆。嗯。”
“你說什麼？”
斯凱勒猛然回想起在錢莊的那一晚。奧利弗跑去點飲料了，
她則打完招呼後去了洗手間。然而在她拐過彎時，無意中碰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她隻瞥了他一眼——那人個子高，肩膀很寬，穿著一套深色西裝，清澈發亮的灰眼睛在暗處窺視著她。緊接著他就消失了，而他剛才站著的地方隻是一麵光禿禿的牆壁。他身上有種很古老很遙遠的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是就感覺那個人很麵熟。
斯凱勒不知道是否有必要把這件事講給帕特醫生聽，因此對此事隻字未提。
醫生取出處方本，開始龍飛鳳舞地寫著。“我給你開點藥膏，暫時先把這些血管遮住。但是，說實在的，沒什麼值得擔心的。明年春天你再來複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