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欽麵無表情甚至於在鍾清看來還帶一點兒蔑視。她仰起頭抬高脖子,趾高氣昂地說:“我是江正則的青梅竹馬,高一A班,鍾清。”那“青梅竹馬”四個字,咬字特別重。
“高一C班,蘇子欽。”蘇子欽不想再廢話下去,高跟鞋磨得她很疼,沒力氣去和別人有什麼紛爭。
臥槽!這麼快就遇到了第一個需要解決的對手了麼!我還沒有準備好怎麼破!還是一個不畏懼我體外寒氣的那種看起來武力值有點高的女人……
一個弄不好失手打死她怎麼辦。
蘇子欽很惡毒地想著,心裏的全黑小人兒已經托著下巴將她虐殺了一百遍啊一百遍。表麵卻一點不顯,故作高貴冷豔便向門外走去。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鍾清惡狠狠壓低著聲音在背後警告。
蘇子欽黑著臉出來了。江正則驚訝地看著這麼快就將自己拾掇好了的蘇子欽。
“你聽到了吧?”蘇子欽耷拉著眼皮,聲線拉得很長很危險。
江正則露齒一笑,頗有些羞赧。
露齒你妹!羞赧你妹!我要不知道你是真.腹黑我是白長了那麼多歲!
他心裏絕對是在暗樂!
這種一個頂百的保鏢在,他可以活得很自在。
蘇子欽沉著臉伸出手,在江正則麵前晃了晃。
江正則忍住笑一臉不解地看著蘇子欽。
“辛苦費。”
有錢不賺是傻蛋。蘇子欽絕對絕對不會心軟手軟各種軟,這種敲詐的好時機,她從來都把握得很精準。
“不然我就告訴他們真相。”
我讓你笑我讓你笑!我不敲詐到你哭我不叫蘇子欽!
蘇子欽笑眯眯惡狠狠的表情,讓江正則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到底沒能跳成舞,蘇子欽就跑了。
穿著高跟鞋,和別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蘇子欽原以為跳舞就是比學校廣播體操稍微難一點的運動呢。
那種空轉會把自己的要都給扭了的啊口胡!要是半空他沒接到自己“pia”一下落在地上爬不起來被別人發現我是蘇子欽可怎!麼!辦!
蘇子欽的內心一路咆哮著,急吼吼地往學校跑。那什麼校服?我不要了!蘇子欽在廁所將長裙撕成了短短的,換上了早就準備好了的運動鞋,所過之處一路煙塵滾滾。
而一臉陰鬱的左深不知為何,跟在了這個將假發一拉而下看也不看便隨手扔在了垃圾桶裏,而後扯開胸前的領帶,氣勢洶洶活像被人偷了三千錢的潑婦……不,如果不看那詭異的裝束,大多數人會認為,她是男扮女裝的偽娘。
左深為自己的想像淩亂了。
他是第一個認出蘇子欽的,也是唯一一個認出來的——此時此刻被人潮擠走的蕭然正因為踩踏事件而被人請入了醫務室睡覺中。
不過,蘇子欽已是自身難保。江正則那個摳門兒的竟然一個子兒都沒給她就想打發她繼續幫他賣命?又不是閑吃幹飯的傻大個,誰幹啊。那群女人雖然在蘇子欽眼裏不算什麼,但是成群結隊一個個上去解決,蘇子欽想想都頭大。
不過是做他的拍檔麼,那種擋桃花的事兒又不是自己的職責。而且本能的,蘇子欽很討厭這樣摸不著底的敵人。
等蘇子欽鬱氣滿滿地向前走時—— 左深眼睜睜看著蘇子欽就這麼踩在了路邊石子上,“噗通”一身,蘇子欽竟然,暈了過去?!
泥妹啊!說好的“暴王”英姿呢?!說好的手腳利落打架狠戾次次都要見血才罷休的狠角兒呢?!
媽媽說,流言什麼的都是騙人的。
不過見血倒是真的。
左深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難受勁兒竟然奇跡般地被蘇子欽現在不雅的撲街壯舉給治愈了。
不過那條男士穿的黑色四角褲是怎麼回事兒?
街上大媽大嬸大叔老爺爺都漸漸擠了過來……等等,老爺爺是怎麼混進去的!左深立刻脫下他高級定製的西裝蒙住了蘇子欽的臉,然後橫抱起來,留給眾人冷酷邪魅霸道狂傲的後腦勺。
那種攔腰掛在某人肩上的難受姿勢,顯然沒有撼動到蘇子欽的昏睡。而那一廂的江正則正對著空了的廁所還有無端失蹤的運動鞋咬牙切齒。
“正則?怎麼了?”鍾清巧笑倩兮地走了過來。她換了身大紅色的袍子,流雲淺印在齊上,顯得更是大氣端方,配上她精心雕化的妝容,未必比不上之前洋娃娃似的蘇子欽!
不過,很明顯,江正則沒有注意到有這麼個美人兒接近他,而是轉身道:“她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