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則內心震驚了！
他什麼時候把她弄哭的？
江崇大人的性格難道……那麼地脆弱？
矮油，做過頭了。蘇子欽看著江正則那一閃而過的茫然眼神。這冰山氣質差點都被自己整沒了？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蘇子欽換了路線，臉上的表情隨即蘇子銘上身。
“……”然後蘇子欽就這麼呆呆地看著江正則。江正則也不催她，但是過了好久才給臉地問道：“是什麼？”
蘇子欽幽幽地把筷子塞在嘴巴裏說：“我忘了我從來不會說笑話。”說的都是從二哥那裏聽來的黃色笑話，要是說出來會不會被眼前這個正經得不像活人的人鄙視？她的眼珠子骨溜溜地轉。
“吃飯吧。”
這氣氛怎麼就這麼難以活躍起來呢？！難道這也算是人魔之間的種族差異？難道魔族之王逃婚還另有隱情？
難道……房事也不和諧？
江正則“啪”地一下放下了碗筷。
蘇子欽想，若是以後一定要和親，能不能挑個個性好一點的，江正則這種很不好相處啊！還有，現在這種試婚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蘇子欽咳嗽了幾聲道：“我覺得，你應該給我帶些藥材器械來，我想自己煉製一些。”
“這些器械都不是平常生物化學用具，恐怕你還要學一會兒。”江正則優雅地拉起餐巾擦了擦嘴道：“我先給你些防身用。”
說著，從身後的包裹裏去出一個鐵盒道：“若是有人對你不利，可碾碎彈出。”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金色的小珠，右手食指和無名指夾住金珠，稍稍用力已然有些細微的開裂，忽然指尖一抖，完整的金珠在遠處迸裂。
還好江正則是對著牢門外彈的。
他默默地從那一堆被蘇子欽嫌棄的書裏翻到一頁，指著“夢裏花火”道：“今晚學這個。”
“有人想殺我？”蘇子欽漸漸回味過來，才覺出江正則囚禁自己竟是為了保護自己。
若是她知道江正則為了保護她，甚至不惜被批鬥了很久頂了偌大的壓力……她該不知擺什麼表情了罷。
“隻是預備。”江正則起身收拾桌麵。一絲不苟地將餐碗像之前那樣裝了進去，折疊成最小的形狀。蘇子欽看著這些折疊筷子折疊碗，心想這家人真有錢，江正則真賢惠。
江正則收拾完後，氣場還是在的，他一坐下來看著蘇子欽，蘇子欽的背便下意識地挺了起來。
“你的東西，別被別人看見。”
蘇子欽露出了“我懂了”的神情，這笑容還沒收回，江正則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將藥遞到了蘇子欽鼻子底下。
……蘇子欽有沒有和大家說過她選藥學的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找解決辦法不要每次都和這種苦不啦嘰的強身健體藥？
蘇子欽垂下眼端過藥水，在江正則一眨不眨的注視下一飲而盡，頗有些喝斷頭酒的豪邁。
“我建議以後帶些點心過來，蜜餞也好。”
“多吃無益。”看著蘇子欽趴在桌子上愁雲慘淡的樣子，他艱難地抉擇了一下，才道：“一日五克。”
……她看起來這麼像小孩子？五克能吃個屁啊！
她的甜點！她的巧克力！這是她腦子高速運轉時的最愛啊，就是因為沒有那些後繼力量，沒看見她剛剛都躺屍一樣躺在床上等著江正則來嗎？！
還是從左深那裏下手好了。
江正則看蘇子欽眼睛骨溜溜地轉著，卻也沒有戳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是對蘇子欽差點破解出那本書裏秘密的獎勵。
江正則還不準備走，像是要長談卻不知如何開口的架勢。蘇子欽坐著和江正則對視良久，江正則才冷冷地開口道：“之前的事……”
蘇子欽的背瞬間僵硬了。江正則無奈地準備再說下去，卻又怕蘇子欽受了什麼刺激，隻能用手慢慢地撫摸著蘇子欽之前畫在稿紙上的那些圓圈。江崇……不愧是江崇。她現在示弱，到底是為了逃避什麼？
蘇子欽半響才幽幽地說：“聽童澄說，你當初被改造的時候更恐怖？說說。”
——她果然是覺得不夠刺激麼？！
江正則疑惑地看了看蘇子欽，確定她不是在逞強之後才道：“半年中，剝筋削骨，更換器髒，注射致幻劑，在密閉的單人空間加大訓練強度。”
明明是很正常的語調，就和說“今天天氣真不錯”一樣的平靜，蘇子欽生生地聽出了恐怖片的味道。
這會兒倒有些同情江正則了。在提起地下第三層的那一刻，蘇子欽必須轉移話題才能壓製下心中殘暴的那麵，就像是突然被驚醒的獅子，想要撕咬，想要喝血，想要讓一切都臣服在自己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