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欽在黑夜裏閉上了一直都處於高度緊張四處掃蕩的那雙眼,仿佛所有的不甘都被容括在那雙眼睛中,被薄薄的眼皮遮住。
她再眨了眨眼,卻還是等不到那些動作顯然比自己預期還要慢的孩子們。
於是她隻能繼續調息,讓自己的呼吸和那些陷入沉睡中的凡人一般。
“是這裏?”不多時,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在離蘇子欽不遠處傳來。
“鍾姐給的地點是不會有錯的。”
“……可是對方是江崇欸!這樣做要是江家人發現……”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你想一直被那臭娘們兒壓在腳下?”
“兄弟們,抄家夥上!”
“包抄合圍!兩點鍾方向!”
“豬頭!那是十一點鍾方向!左右不分的家夥!”
雖然壓低了嗓子,蘇子欽卻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她不安地動了動身,遠處的那些人的步伐頓時一滯,仿佛之前的一切不過是蘇子欽的錯覺。
倒還算是訓練有素了。蘇子欽繼續裝死,靜靜地聽著他們的步履和節奏。
獵人的生活和訓練都是枯燥的,他們的每一步都是訓練後的本能,踩點埋伏皆很到位。
於是蘇子欽很快看到了自己的囚牢門被幾隻手輕輕地轉了幾下,竟然就開了。
當然,鍾清從江滿譽那裏求來的鑰匙也是功不可沒的。
蘇子欽連人帶床被帶出了房間。蘇子欽的臉上還遮著被子,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可是魔族人士的直覺告訴她,這次他們不會做出什麼該死的舉動,他們同樣隻是探風罷了。
蘇子欽被幾個人抬著,並沒有感覺到多麼的顛簸,靜謐的氣氛裏,殘留著初秋的冷。
蘇子欽突然有些想念不算無聊的江正則了。
他果然沒有將左深留給她,心裏在稍稍的埋怨之後,竟然有一絲她都沒有發覺的歡喜。
她閉上眼,感受到有人小心翼翼地揭開了遮在自己頭上的那被子。
刺眼的燈光朝著蘇子欽照去,蘇子欽稍稍皺了眉,伸手將那盞故意放在她手邊想要弄醒她的台燈一把順了過去,往身邊一個熱源砸去。
“啊!”一記悶打後,女人慘叫的聲音傳遍了整個空曠的地方。台燈被蘇子欽砸在了鍾清的身上,反彈在了地上,迅速地暗了下來。
蘇子欽見狀,連忙使出了江正則交給她的“流雲飛渡”,瞬移到了三丈外,撞到了房間裏的桌子。
聞聲後幾個男子往蘇子欽那邊靠去。蘇子欽的體溫本就比一般人低,卻很能感受到別人的熱線,她伸手在書桌上拿到了一盞電風扇,瞬間用力打開了它的罩子,打開了電源一陣亂揮。
她倒是將從前的流氓本色一分不少的展示了出來,簡直是拿到什麼搞什麼。
她憑借著電風扇這個好物讓那些個年輕子弟震驚壞了,有幾個被鋒利的鐵扇割破了手,便再也不敢去捉住蘇子欽。
他們怎麼會想到蘇子欽竟然早就醒了?!
她竟然能忍得那麼好,伺機而動了呢?!
若是他們的動作再大一點,恐怕江家還有其他家族留下來那些年輕人便要醒過來一探究竟了,那麼鍾清大小姐的計劃將會被毀滅性地破滅——蘇子欽摸到了花盆。
蘇子欽屏息後幾乎與死物無異。“鸞鳳來儀”群攻效果好,但是特別耗體能和精神力。現在他們的隊伍分散,這種致命一擊試出來不劃算。那麼……
她從口袋裏掏出三粒帶著她獨創口味的金珠,臉上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淫笑。
以後大哥二哥被人欺負了,也用自己學會的這一招欺負別人……也順便欺負欺負他們。
蘇子欽這麼一想,心裏簡直就是太舒服了。
可憐的那些人還根本不知道自己隻是蘇子欽眼中的試驗品,而那些待宰的純潔羔羊,還在拚命地尋找著即將化身為惡魔的女生的位置。
“夢裏花火。”蘇子欽輕輕吐出了這句話,隨即朝著腳步聲射去。
這招“夢裏花火”是蘇子欽學的時間最長,練習最久的功夫,比之“鸞鳳來儀”和“流雲飛渡”,雖然對武藝感悟的要求不高,練得精純了,也可到達登峰造極讓人聞之變色的地步。
據聞是傳說中大型功法“排山推浪”的雛形。
蘇子欽的眼中閃過了森冷的寒光。
金珠裏摻雜著自己特製的致幻藥物,原本是專門爭對魔族的,但是蘇子欽卻意外地發現,她用在江正則身上後,竟然讓江正則也有一瞬的疑遲。當時她也有些驚訝,效果難道真的那麼好?
幾道爆裂聲,徹底破壞了鍾清對付蘇子欽的計劃,也使得之後一直受到眾人的批評和重點監視。此為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