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河南境界便看見無數災民,還有無數死屍我望著這些雙手環胸,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跪倒在地,展昭不在身邊,白玉堂上前問道:“你怎麼了?”
我咬牙說道:“怨氣,好大的怨氣。”
白玉堂不明白,包拯走過來,見狀抱起我把我安置在馬車內。我拉著包拯的手說道:“把屍體深埋或者燒掉,不然引起瘟疫會死更多的人。”
包拯點頭吩咐下去,憂心的看著我問道:“月兒,身體怎樣了?”
我搖搖頭說道:“這裏離災區也很遠,能走到這裏,實屬不易。不知城中有多少災民餓死,難道城裏沒糧了嗎?”
包拯搖頭說道:“不是沒有糧,而是囤積不放。”
我歎氣,外麵衝天的怨氣讓我很不舒服。終於來到城外,災民聚集的山頭,整片山的樹木皆被剝皮,草根也被掘出。高粱杆、稻草、麥杆,甚至棉襖裏的棉花,都成了救命的糧食。災民們把它們碾碎,摻水熬大半天,能夠熬出些澱粉來。每日還有人因為誤食毒草中毒。等公孫策得到消息,趕去救時,人已口吐白沫,滿臉青紫,麵目駭人地死去。災民中有人開始得浮腫病,一擠便出黃水,走路搖搖晃晃。還有許多人因為吃糠,吃白泥土便秘,渾身瘦得皮包骨,卻挺著奇怪的大肚子。
我月驚奇的是,在這些災民當中竟有一個年輕僧人,看上去有二十多歲。如希臘雕塑般高.挺的鼻梁,大而明亮的眼睛,長長濃濃的眉毛。琥珀色眼珠流轉時,仿佛能勘透世間一切他緊抿著薄薄的嘴唇,鮮明的唇形讓人心醉。個子很高,肯定接近一米九。身板雖然瘦,卻身材勻稱。狹長的臉型,削尖的下顎,幽雅如天鵝的頸項,無一不線條優美。那渾身上下散發出的脫俗的氣質,立於人群,能讓四周的俗世濁物,相形見慚。
我望著他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仿佛是身體的一部分生生撕裂開形成了他,現在又回來那種滿足感。那僧人正給生病的百姓治療,手上還沾有褐色的藥汁。他也看見我了,清澈的眼中浮起一絲迷茫,仿佛是在回憶著什麼。
我走向他,腳步有些踉蹌,披風掉到地上也沒察覺,就這樣走向他。他向我伸出雙臂,我便撲進他的懷中,多麼溫暖而熟悉的感覺啊!
磁性而低沉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姑娘,我們曾見過嗎?”
我想伸手觸碰那英俊的麵容,眼前一陣暈眩就這樣昏倒在他懷中。白玉堂一個縱身奪過僧人懷中的我,他心中浮起一絲氣憤,口中苛刻的說道:“出家人,請自重。”
僧人也不生氣,淡淡的行了一個佛禮說道:“施主說的是,小僧失態了,貧僧法號無心,敢問這女施主可得了重病?貧僧不才,略懂醫術。”不知為何,那女孩被抱離懷中竟有絲絲心痛與失落。
白玉堂嗤鼻道:“不勞煩小師傅了。”說完轉身便走,他不知為什麼,非常不喜歡他與我接觸。
我在白玉堂懷中蘇醒,眼神變得血紅,喃喃自語:“人食人,人將不人。”兩行血淚滾落……
白玉堂心痛的抱緊我,他已經知道了,人食人,就在這裏發生。災民太多,需要人手,隻好把我放到馬車上。等他再回來時發現我已經醒了,正盯著手中的花發呆。我看著白玉堂笑道:“也許我還能幫上點忙,總這樣睡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