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邈頗為震驚的道,“仲豫兄,某家倒是很好奇,如今這大漢,是劉氏的下,還是你荀氏的?荀氏竟然如此舍得利益?”
荀悅平靜地道,“下熙熙皆為利來,下攘攘皆為利往!潁川商會的利益太過龐大,我荀氏保不住,遲早要有一部分落入他人手中,某家倒不如順水推舟,賣孟卓一個好!”
張邈能位列八廚,最少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東平張氏,家資豐厚,聽道荀悅的話語,張邈眼睛一亮,“聽仲豫兄的意思,這商會很是賺錢?”
荀悅平靜地道,“具體如何老夫也不知曉,可老夫聽聞,南陽市麵上罪劣質的茶葉,一斤不過十幾錢,在塞外胡人手中卻能換取一頭羊,孟卓大可思慮一番其中利益!”
張邈平靜的道,“如此一來,胡人越來越貧瘠,恐怕要不了多少年,塞外商道就充足了,恐怕沒有我等插足的餘地!”
荀悅平靜地道,“這下高海闊,我大漢不過占據了東方一隅之地,在西方,還有數國麵積、人口、不遜於我大漢,現在針對草原胡人,不過是打鬧,而朝廷的意圖,在於重開西域商道!當年張騫數次出使西域,西域有多繁華,想來孟卓也略有耳聞!”
張邈點頭道,“那不知道仲豫兄想要某家做些什麼?”
荀悅開口道,“去見一見呂布,向呂布表明自己的態度,到時候呂奉先自有決斷!老夫倒是很好奇,呂奉先意欲投向朝廷忌憚你兄弟二人,你兄弟二人卻又忌憚呂奉先!”
張邈歎了口氣道,“呂奉先前些時日大肆打壓並州世家豪族,就連王子師所在的太原王氏都沒逃脫呂奉先的壓迫,老夫心中焉能不誠惶誠恐!”
荀悅抬手指道,“孟卓,變了!既然你了,老夫也就冒昧多一句,四海之內,莫非王土!這土地,是朝廷所有,還是一家一姓所有,是朝廷了算!若是世家豪族占據大量土地,實際上與裂土封侯何異?國法政令,自然是大於一家一姓之得失!如今若是還守著大量土地擢取利益,老夫真的隻能一句,遲早要被大勢碾壓的屍骨無存!
大司馬曾言,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四柱也!無農不穩、無商不活,無工不活!縱然如今朝廷推廣的曲轅犁,耕地較之以往的犁鏵,也快了一倍還多,這隻是工最簡單的一條,我等稱之為奇技淫巧的東西,放用到對的地方,卻是巧奪工!”
張邈長歎一口氣道,“如此,那某家就受之了!”
荀悅這才平靜地道,“那老夫就代戲中丞向孟卓問好!如今戲中丞身份敏感,不宜出麵,可孟卓莫要忘了,此時是戲中丞在背後力挺孟卓兄弟,孟卓也無需多慮!”
張邈長長舒了一口氣,“某家回頭就往上黨走上一遭,與家弟一同去拜會呂並州!”
荀悅點頭道,“孟卓有心了!”
荀悅在河東整整盤桓了半月才離開,和張邈深入淺出的交流,也算是將張邈籠絡住了,如果別的讓張邈兄弟不動心,可荀悅那個讓張氏兄弟能在兗州開辦張氏學宮的許諾,卻是實實在在的讓張邈動心了!
建安十年十月初,等到荀悅離開,張邈就迫不及待的的安排好河東事務,親自帶人西奔,入上黨去尋自己的族弟張超了!
等到建安十年十月底,兄弟二人已經尋著了由頭,毫不猶豫地北奔到了雁門,前往呂布的府上拜謁,看到張邈兄弟二人前來,呂布麵上也滿是欣喜之色,畢竟,如今並州上下一心,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朝廷,都是好事一樁!
同時,呂布毫不猶豫的甩出了手中的殺手鐧,在那張文華殿大學士的詔書之上,加上了張邈的名字,而那道崇政殿大學士的詔書之上,加上了張超的名字,經過眾人一致商議,那份文淵閣大學士的詔書上,毫不猶豫的落下了陳宮的名字!
而當雙方交心,聽到張邈準備興建學宮,傳揚教化之後,呂布又毫不猶豫的給了張邈一紙弘文院大學士的賞賜,至於那知諫院大學士的名頭,呂布則是毫不猶豫的讓給了臧洪,不管怎麼,自己能有今日,並州能有今日的繁盛,臧洪功不可沒!而剩下的翰林院大學士,經過眾人一番商討,呂布則是將這個頭銜給了自己的心腹賈逵,而作為代價,賈逵就要陪同呂布家等一同南下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