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樣是這一天,剛剛經曆了數百戶豪門全部被抓了起來,京都鎮平,甚至小半個南陽,都經曆了一場難見的白色恐怖之後,十月十六日的上午,數百人被扭送道鎮平城東門外,毫不猶豫的斬首,讓京都內外駭然!與此同時,萬餘人奔流放、發配到南蠻、零陵、涼州等地!
有這一舉動,朝廷之中眾人也都意識到,這位大司馬,這次是真的下狠手了,先前因為胡昭之死牽涉了一大批人,作為大司馬的劉奇都沒有動手,現在這位大司馬,一舉動了這數萬人,那裏是殺雞儆猴,分明是殺猴駭雞!
皇城南宮,勤政殿之中,廷尉法衍、執金吾黃忠、司隸校尉扈瑁三人,一身官袍站在下首,天子端坐在高堂之上,看著一言不發的三人,天子麵色陰沉,“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京都上下動蕩,爾等三人誰給朕一個交代?”
廷尉法衍平靜的開口說道,“陛下,廷尉寺按照我大漢律令,斬首三百一十八人,流放一萬七千零九十二人,每人所觸犯律法,俱是按照我大漢律令懲處,不知道陛下有何疑問?”
天子帶著幾分怒氣說道,“冠軍杜氏、棘陽馬氏等近百家族,都是我大漢功勳之後,當年跟隨先祖光武皇帝掃除叛逆,中興大漢,於我大漢有莫大功勳!當年光武皇帝,建立雲台,懸掛諸多功臣與其上,彰顯其功,若沒有這些人的先祖為我大漢嘔心瀝血,我大漢早就成了王莽逆賊的囊中之物了!如今爾等將這些我大漢肱股之臣的後裔如此懲處,唯恐寒了人心,無異於自毀我大漢根基呐!”
法衍義正言辭的說道,“陛下,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況功臣後裔乎?正是考慮到這些人是我大漢功臣之後,臣才從輕判決,除卻斬首賊手之首,從附者流放邊關,未曾多做懲處!如若不然的話,此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天子被法正一番話嗆得不輕,當下帶著幾分不悅道,“話雖如此,可為了區區小事,將這些人如此重處,卻是過了!”
法衍平靜地說道,“陛下,按我大漢律令,行次陛下王侯等朝廷重臣者,以謀反罪論!涉及謀反,從附者按律誅三族,賊酋誅九族,此番下官隻是看在他們祖上於我大漢有功,才從輕論處!若是再放低姿態,我大漢朝廷威嚴盡失,讓天下百姓如何信服我大漢律法?當年光武皇帝為了肅整朝廷律令,連外侄鄧奉都斬了。陛下,萬萬不可縱容此等乖張之輩!若是律法鬆弛,天下百姓受苦,到時候這天下,又要盜賊遍布了!”
天子也被法衍的態度給激怒了,當下帶著幾分鄭重開口道,“若是朕執意要赦免這些人呢?”
法衍毫不猶豫的開口,“陛下,若要赦免這些賊人,還請陛下與三公共議,請尚書台擬製昭告天下!”
天子愣了愣,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老將黃忠,“黃忠,你私自調動朝廷兵馬,不知你可知罪?”
黃忠平靜的開口問道,“陛下,老臣奉命行事,不知何罪之有?若是沒有印信虎符,老臣又怎能調動兵馬?”
天子頗為不平靜地說道,“沒有朕的旨意,你又如何不是私自調動兵馬?”
黃忠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陛下,軍營之中,隻認虎符印信軍令,不認聖旨!若是大軍每動一次,都要朝廷下達詔書,那我大漢的兵馬就不用打仗了,隻需要在軍營之中等候朝廷詔書便可!臣聞當年周亞夫屯兵細柳,天子禦馬而不得入!就是平日裏巡視京都,臣派遣的也是帳下緹騎,而非是兵馬,如今老臣奉軍令而行,老臣又有何錯?”
天子冷哼一聲,“就是大軍出征在外,也有朝廷下達的詔書為準,莫非你不打算認這私調兵馬之罪?”
黃忠同樣不肯示弱,開口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奉命迎接陳元龍,中途相遇漢中王遇刺,暫聽漢中王令,抓捕陰謀造反的逆賊,另外這,臣也派出一千兵馬前去迎接陳元龍,臣自認無罪,若是陛下對臣不滿,但請陛下罷臣之官,臣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