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程昱的話,劉岱心中一凜,自己好歹也是官宦世家出生,對這些士子見的也不少,知道討董的諸侯,整個兗州出了一小半,不說那膽敢刺殺董卓的曹操,被自己殺死的匹夫喬瑁,除此之外還有濟北相鮑信,山陽太守袁遺,陳留太守張邈,。
這些人一個個占州據郡,鮑信曹操昔年京中任職,如果不是袁術袁紹兩兄弟之間有隔閡,恐怕作為袁家子弟的袁遺早就北下,前後夾擊自己,更不要說名滿天下的八廚之一的張邈了,不僅與郡內曹操交往密切,胞弟張超竊為廣陵太守,還與荊州劉表交情身後,最近自己新任命的王肱也有了不安分的心思,分明是將自己架在火上烤。
劉岱心中清楚,現在敢在自己帳中如此大放厥詞的,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是有人想膈應自己,找了個腦袋被驢踢了的士子,來敗壞自己的名聲,要麼,是這人胸中真有三兩墨,先說兩條三歲稚童都說的出口的拙劣計策,掰上幾句必勝的理由,然後將自己的計策說出來,搏一個高官厚祿,給自己搏一個美名。
劉岱鬆了一口氣,想通此節,自己也就沒什麼好生氣的了,當即開口道,“不知先生上策是何?莫要讓劉岱望穿秋水。”說話間劉岱不經意的握著手中茶盞,要是這廝膽敢戲弄自己,先將這廝拖出去亂刀分屍,至於幕後黑手,慢慢查總會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程昱不卑不亢的開口道:“我有仆童,家是此間山中人,知道有小道可繞道匡亭之後,到時候大人強攻也罷,詐城也罷,拿下匡亭還不是輕而易舉。”
聽到程昱話語,劉岱眼中寒光一閃,你想要高官厚祿,隻要你有那個本事,我毫不吝嗇,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靠著打我這個兗州刺史的臉給自己搏名聲,敢這麼做,我劉岱定讓你不得好死。
心中雖有戾氣,可劉岱麵上卻是如沐春風,撫掌道:“先生好計策,不是我這種粗人可以比的。”
是夜,劉岱六萬大軍兵分兩路,兩萬人由別駕王彧統領固守營地,用以迷惑袁術大軍,四萬人由劉岱親率,由程昱帶領,直撲匡亭後方而去。
同樣,這一夜的匡亭城卻被劉詳這個新投袁術的先鋒大將折騰個不停。就帶著親衛出門去城頭巡視了一番,回來剛推開自己的臨時府門,就看到案上多了一封書信。
看到書信內容,劉詳不敢大意,奮筆疾書寫下四百餘字,交由自己的貼身侍衛,持令縱馬往袁術營中而去,然後召集全軍,在匡亭城中大肆搜捕起來,既然有人能悄無聲息的將書信放到自己府中,難保不會有人半夜摘下自己的腦袋。
得知劉岱會率軍跑到自己後方,劉詳心中已有計較,自己隻要緊守匡亭,待到袁公大軍前來,劉岱四萬大軍豈不就是甕中之鱉,何怵有之?
太陽從東方升起,一名騎卒就飛奔到封丘城下,高喝到:“緊急軍情,速開城門。”
看著隻有一騎,也沒到開城門的時辰,駐守城門的小校靈機一動,從城樓上放下一隻竹籃,將那名騎卒吊上城頭。
袁術還在酣睡,就被親近侍從叫醒,“主公,前線有緊急軍情。”
聽到侍從的話,袁術打了一個機靈,從床上蹦起來,將衣服胡亂的往身上一套,開口問道:“來人在哪?”
那侍從開口道:“回主公的話,我安排來人在偏廳等候。”
“嗯。”袁術穿上靴子,開口道,“你去請先生過來。”府中侍從都清楚,主公麾下幾位謀臣都沒有被袁術尊敬到那種程度,唯一被袁術尊稱為先生的那人,是一不知姓名的青衫儒生,在府中神出鬼沒。
袁術到了偏廳,看到來人一臉疲倦的模樣,知曉是一路快馬疾馳不曾休息造成的,當下急切的開口問道:“前線發生了何事,速速道來?”
來人一頭霧水,自己大半夜的被主人派出來送信,哪裏知曉發生了什麼,當即緊著頭皮道:“回稟袁公,小人不知發生了何事,隻是奉劉詳將軍之命送來書信,將軍曾言,此時十分重大,讓小的務必將書信親手交與袁公。”
袁術看完那騎卒奉上的書信,心情大好,開口道:“來人,賞十金。”隨頭又吩咐道,“帶這位壯士下去好好休息,回頭隨軍出征。”說完也顧不得那騎卒朝自己行禮,自顧自的轉身離開偏廳,朝著後宅走去。
袁術心急火燎的竄進一間屋子裏,示意侍從出去,這才將目光投向了坐在榻上慢悠悠穿靴的青衫儒生,有些急迫的開口詢問:“先生,如今劉岱率軍四萬想要背後偷襲匡亭,我軍該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