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馬玄戰死?”看著大軍收攏蠻人潰兵,這場曆經近兩月的戰爭落下帷幕,心頭稍稍鬆下的郭嘉,帶著不可置信的口吻的質詢。
那傳令兵點了點頭說道,“賈先生,沒錯,馬玄將軍戰死了。”
郭嘉略一猶豫,朝著身旁親兵說道,“將此間事務交給鄧濟將軍,你等隨我往丹陽聚一行。”
丹陽聚的大火已然弱了下來,楊齡、蘇飛二人率著一千多士卒,守在此處,收攏著四處潰逃的蠻人,看著手中握著一把刀,胸口插著一把刀,被煙火熏燎的有些不成樣子的屍體。
蘇飛朝著那屍體狠狠的唾了一口,“便宜這小子了。”
楊齡撓了撓頭,“蘇將軍,這家夥就是此次作亂的五溪蠻人首領羊陀,該如何處置才好?”
蘇飛緊握著手中吳鉤,恨不得衝上去將這家夥碎屍萬段,可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蘇飛長長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將這家夥的屍體交給賈先生處置吧!趕緊從我麵前弄走,我真怕忍不住將這家夥剁成肉醬。”
郭嘉親率著一彪人馬趕來,看到蘇飛和楊齡,匆忙中開口喝問道,“蘇飛,馬將軍的屍體呢?”
楊齡迅速走到郭嘉身前,抱拳道,“賈先生,馬將軍的屍體如今在洈山,並不在此處。”
郭嘉看了看神態鬱鬱的蘇飛,朝著楊齡吩咐道,“楊齡,此間事情你多費點心,我往洈山走上一趟。”
楊齡稍一停頓,開口說道,“先生,叛軍首領的屍體被我等找到了,你看怎麼處理?”
郭嘉聽到楊齡的話語,開口問道,“這叛軍首領是誰殺的?”
楊齡搖了搖頭說道,“末將也不知曉,是在這寨子的邊緣找到的,不過看這樣子有可能是馬將軍殺的。”
郭嘉帶著一絲沉重,擺了擺手說道,“那就將此人的屍體保管好,回頭交到我的親兵手上。”
看著郭嘉往洈山方向而去,楊齡看著悶悶不樂的蘇飛,帶著些許感慨說道,“蘇將軍,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我等,不是為了一己私利而戰鬥,是為了荊州百姓的安寧,我等應該為馬將軍的行為感到驕傲,今日,他為了武陵安寧戰死在這裏,日後,武陵百姓會銘記他的恩情。”
看著蘇飛蹲在了地上,楊齡將手中長槍插在地上,蹲在了蘇飛身側,“蘇將軍,光武年間,伏波將軍雖然戰死,卻也讓五溪蠻人的勢力大大收縮,如今長沙、武陵百姓提起伏波將軍的大名,心中也是景仰不已,這場戰役下來,我等的功績未必比當年馬伏波的功績小。”
“我楊齡一介粗人,大道理不動,可我也知道,馬將軍在武陵百姓的眼中,那是英雄!”楊齡直起身子,拍了拍蘇飛的肩膀,“我等既然要守護一方百姓的安寧,今日馬將軍不過先走一步,日後可能你、我都死在戰場之上,蘇將軍心中也要有個底,收斂好自己的情緒才是,莫要讓情緒左右了判斷。”
看著楊齡去組織士卒收攏士卒,蘇飛抬頭望天,看到那湛湛藍天,楊齡的話語猶如一顆種子,在蘇飛的心底迅速發芽,沒錯,都到了戰場之上,遲早都有死去的一天,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問題。要是連自己都畏懼死亡,如何才能率領好麾下的士卒去拚命呢?
蘇飛站了起來,拎著手中長刀,加入到了收攏蠻人潰兵的隊伍中來,呼喝著麾下士卒,加快步伐,心中卻也長長舒了一口氣,這見鬼的戰爭,終於可以讓自己舒緩舒緩了。
洈山道前,竇衍怔怔的坐在地上,身前是一具拚湊起來的屍體,身體,四肢,頭顱被分了開來,堆在一起勉強能看出人形。
郭嘉戰親兵站定,緩緩抬起步子,朝著竇衍身側走去,郭嘉隻覺得,自己腳上猶如沉著千斤重物,每一步都沉重不已,看到馬玄的屍身被分為六塊,心中也是暴怒不已。
壓下心中的怒火,看到馬玄怒目圓睜,郭嘉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馬將軍放心,丹陽聚,守住了,沒有讓蠻人走脫,主公的命令,我等完成了。”
竇衍這才反應過來,緩緩扭過頭,聲音沙啞的朝著郭嘉說道,“郭先生,馬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