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成都事變(1 / 3)

成都城中一處宅中,戲誌才安坐在後堂院中的庭中,手上執著一枚棋子,手指翻飛,棋子在指尖轉動,若是有碩儒名士在此,定然會帶著幾分不屑說上一句,“果真是寒門出生,沒一點教養,就連握個棋子都沒點規矩!”

戲誌才麵前的棋盤上,棋子無序的擺放著,黑白錯亂一盤,若是懂得些許棋藝之人,定會帶著些許嘲諷開口,“這水平,也敢出來顯擺棋藝,這廝恐怕連手談的規矩都不懂吧!”

可若是有當世策士在此,看到戲誌才麵前的期盼,多半會掩麵而走,自愧不如,若是賈詡、郭嘉之流在此,定然會安然坐下來,同戲誌才侃上幾句,說一說自己的看法。

終於,戲誌才猶豫了良久,將那枚白子落下,拈起一枚黑子,輕而易舉的落了下去,隨後這齊聚在下進行不下去,戲誌才抬手一把將棋枰上的棋子抹去,看著亂作一團的棋子,戲誌才緊緊皺著眉頭,歎了口氣道,“難呐!難呐!”

一名帶著幾分狡黠之氣的青年走了進來,帶著幾分慌亂說道,“祭酒大人,不好了,剛剛傳來消息,犍為太守任岐反了。”

戲誌才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青年,“武陽距離成都僅僅一百二十餘裏,叛軍來襲,也就兩日的路程,你就不怕麼?”

那青年稍稍拱手道,“祭酒大人言重了,犍為山高路遠,若是任岐聚集犍為一郡之力,尚且還有一拚的可能,可任岐若想著憑借武陽的那點兵馬,就想興風作浪,無疑是自己找死,更何況,我看祭酒大人如此信誓旦旦,恐怕多半是早已經料到了此事吧!”

“哈哈!”戲誌才輕笑一聲,“你這少年倒也有趣,也不枉侯爺將你征召來,過上幾年,說不得你張鬆的名字,就能和我等並駕齊驅了,你既然有此主見,不妨說一說這一仗,該怎麼打?”

張鬆含笑道,“祭酒大人莫非不記得建武十二年的舊事了?”

張鬆所說的建武十二年舊事,指的是建武十二年,漢軍平定蜀地,覆滅公孫述政權的大戰。建武十一年底,吳漢奉光武帝命令,率著三萬兵馬,沿著長江溯流而上,首戰魚涪津,破了蜀將魏黨、公孫永,隨後率兵繞道,包圍了武陽,斬了蜀將史興,派軍平定了犍為,攻占了廣都,輕騎攻入了成都市橋,親率步騎兩萬進逼成都,大軍駐紮在距離成都十餘裏的錦江北岸。

公孫述派了大司徒謝豐、執金吾袁吉二人,率兵十萬反擊吳漢,打的吳漢變成縮頭烏龜,隻得躲在營中不出,隨後吳漢使了手段,豎旗放煙,迷惑蜀軍,大軍趁夜退回錦江南岸,次日謝豐率人強渡、吳漢率兵大敗蜀兵,謝豐、袁吉戰死。

自此之後,吳漢率軍屯駐廣都,雙方在廣都、成都之間,成功拖住了蜀軍的步伐,讓馮駿攻下江州、臧宮率軍攻下涪縣,隨後從廣漢繞道南攻,三方兵馬齊齊圍了成都,這才將成都拿下,戲誌才心中清楚,若非當年吳漢及時退入廣都,和蜀軍展開拉鋸戰,成功吸引了蜀軍的注意力,恐怕當年的蜀之戰,還會多出許多波瀾。

同時戲誌才也聽出來了張鬆話中的意思,這任岐,隻是那些人推出來,吸引自己目光的幌子,不過是打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戲誌才心中腹誹道:這些人,還真是跟自家主公想到一塊去了。

戲誌才含笑道,“子喬,有心了!不過,任岐既然不安分,那戲某就讓他安分下來,再也蹦躂不起來,那些人既然想動,那就讓他們動上一動,去給甘將軍傳信,就說戲某命他分兵三千給予沈彌,令沈彌速至廣都,務必死守。”

“死守廣都?”張鬆帶著一抹不可置信的口吻看著戲誌才說道,“祭酒大人,廣都城小地狹,非是可以堅守之地,小的以為,大人不妨派遣兵馬拒守錦江,派人往江州傳信,讓江州兵馬直入江陽,有大軍在江陽坐鎮,犍為定然穩如泰山。”

戲誌才含笑看向張鬆,這家夥果然如同主公所說,不是什麼安分的人物,死守錦江?戲誌才心中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隻是想問上一句,有這個必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