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大營之內,氣氛一片肅穆,誰都沒有想到,身為西涼大將,如今掌控廟堂的三巨頭之一的樊稠,身經百戰,就連當年對陣呂布,雖然弱勢,可也好歹逃得了性命,可現在,就這麼死了,最重要的是,死的不明不白。
看著樊稠那有些猙獰的麵容,郭汜心中很不是滋味,將目光投向了安西將軍楊定,“整修,你是我涼州名士,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楊定麵容多少有些難堪,聽到郭汜的話,彎腰將樊稠的屍體翻了個個兒,這才緩緩說道,“這些羌人雖然想要設計謀害右將軍,可沒想到後將軍身上穿的是專門防禦弓弩的鎖子甲,胸前雖然中了七八支箭,可並不致命,要了右將軍性命的,是後腦上中的這支短弩。”
郭汜帶著幾分急躁說道,“整修,不要繞這些彎彎道道,有什麼話就放開了說,都是西涼同僚,莫非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說不成?”
楊定本來還想說什麼,可聽到郭汜的話語,沉著臉沒有說話,目光反而不動聲色的在帳中眾人身上一一掃了一圈,這才歎了口氣說道,“壯士馬革裹屍還,後將軍,右將軍戰死沙場,我等還是早日為右將軍收斂屍體,早日安葬,讓右將軍盡早入土為安才是。”
郭汜出身低微,能爬到這一步,雖然說是機緣巧合,但不可否認,與郭汜多少會察言觀色脫不了幹係,砍刀楊定不動聲色的打量眾人,郭汜就知道,這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細細一想,郭汜才反應過來,卻是自己心中急躁,亂了方寸,或許,有些事情,怕真的有隱情。
身為能與李傕分庭抗禮的大拿,郭汜話都說出來了,自然不可能收回去,讓自己丟了顏麵,更何況,郭汜也清楚,別看廳中這些大小將校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可魚龍混雜,不是說事的地方,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私下裏說。郭汜也不猶豫,當下朝著楊定使了個眼色。
楊定再怎麼說也是個讀書人,在涼州多多少少也有幾分名望,活了大半輩子,當然明白郭汜的眼神是個什麼意思,當下捂著額頭,踉蹌了兩步,帶著幾分勉強說道,“這些日子,天氣本來燥熱,加上老夫身子不大爽利,站了一會竟然有幾分暈厥,倒是讓大家夥見笑了。”
聽到楊定的話,郭汜擺了擺手說道,“整修,怎的不早說?快快下去好生休息!我西涼剛折損了樊將軍,你要是再出個意外,郭汜還有何顏麵,麵對我涼州數萬兒郎。”
聽到郭汜的話,楊定也不推辭,朝著郭汜拱手道,“後將軍,那末將就先告退了。”
楊定退去之後,廳中眾人吵了小半個時辰,愣是沒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惹得郭汜更為煩躁,看著天色也不早了,當下喝退了眾將,著令明日再議。
等到大帳安定下來之後,郭汜毫不猶豫,當下就率著幾名親隨,也不打招呼,就進了楊定的帳中。
楊定正端坐在案後,看到郭汜前來,絲毫不覺得意外,當下衝著郭汜拱手道,“後將軍可是來的遲了,楊定可是等候後將軍多時了。”
郭汜毫不猶豫的坐了下來,含笑道,“軍中事務繁多,倒是讓整修久等了。”
楊定當下招呼來身旁親兵,耳語一番,隨即郭汜就看到帳外人影影影綽綽,郭汜心中當下多了一抹警惕,瞥見郭汜的模樣,楊定擺了擺手說道,“後將軍要是放心不下,不妨去請你的親兵守在外頭。”
郭汜心思被楊定戳破,也不覺得尷尬,當下輕笑道,“你我兄弟,整修何必多慮,誰的人守在外邊不是一樣。”
“那就好。”楊定四周環視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後將軍,接下來要謀劃的,可是事關我等生死存亡的大事,楊定不得不小心一些。”
“一切全靠整修了。”郭汜眼中帶著一抹安定衝著楊定點了點頭。
楊定目光炯炯的看著郭汜,“後將軍,我且問你一句,右將軍的死,可是你下的手?”
郭汜帶著幾分詫異看向楊定,“整修何出此言?欲陷我於不義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