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終將消逝在曆史的滾滾車輪之下,可是造成的改變,難以挽回,難以彌補,蝴蝶輕輕煽動翅膀,曆史已經走向了另一個不可預測軌跡,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可曆史的軌跡,總是驚人的相似,乙亥年正月大祭之後,朝廷公卿大臣提出了一個讓人難以拒絕的建議,改元。
而改元的年號,擬定的是“建安”,和曆史上相比,這次改元比劉奇記憶中的建安元年早了一年,也就是說,這是當今天子登基的第六年,經曆了初平四年和興平元年之後,遇上了天下如此大規模的天災,加上劉奇迎奉天子入南陽。
朝中公卿為了找借口搪塞推辭自身過錯,紛紛上表說興平年號不祥,加上新年新氣象,更是換了生活環境,擺脫賊子魔爪,一眾公卿就強力要求天子改元,劉奇心中也多了幾分戚戚之感,總是逃不過命運的擺布,縱然自己多多少少改變了曆史軌跡,可這建安,它還是說來就來。
麵對天下大勢,天子也不得不隱忍求全,別說朝中公卿有多少心向自家這兄長,就說自家這便宜兄長組建這襄陽黑白學宮,如今就有趙岐、張儉、周忠、韓融等坐過公卿高位之人坐鎮,更何況,還有名揚天下的蜀中碩儒任安、祝龜,以及荊州大儒龐德公坐鎮,更何況還有宋忠、綦毌闓等人引為朋黨。
天子心中清楚,這些人坐鎮黑白學宮,都是劉奇在朝中掌握權柄的堅實後盾,可是一時間沒有什麼好辦法,天子也隻能隱忍不發,劉協心中清楚,要是自己真敢將這事情擺到台麵上來說,那自己在荊州的待遇,或許比起董卓、李傕等人掌權之事的境遇還要差一些。
已經是大年初五,劉奇正在接見荊襄十郡的太守,當然,從荊襄七郡中劃出章陵、房陵二郡之後,再加上一個新近歸屬荊州的潁川,如今天下對於這荊襄十郡的名頭,已經徹底坐實了,畢竟,天子幸駕南陽,這荊州要是不能壓過天下其餘諸州一頭,麵子上還真過不去呢!
說是十郡,實際上到了的隻有九郡之人,太守也隻有八位,畢竟張儉年事已高,總不能在這天寒地凍之時,讓張儉再勞苦奔波一回,要是出了事情,那真的就太不劃算了,畢竟向張儉這般可以為友之人,對於劉奇而言,並不多見。
南陽尹水壹、房陵太守王商、章陵太守陰修、長沙太守劉先、武陵太守馬允、江夏太守韓暨、零陵太守蒯良、桂陽太守龐季、襄陽令尹籍等九人,以及典農校尉秦宓、司隸校尉扈瑁,以及負責劉奇府上大小事務的閻象等人,赫然在列。
當然,其中最為顯赫的還是站在劉奇身旁隨時聽用的驃騎將軍長史法正,畢竟,能被劉奇帶在身邊之人,首先就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其次已經入了劉奇法眼,江夏太守韓暨、上庸太守蒯祺、章陵郡丞黃權、長沙郡丞趙戩,哪一個不是被劉奇看中之後,帶在身旁教誨,隨後就是出任一方的大員。
看著眾人的神色,劉奇輕輕點了點頭,“子敕,你先說,說說荊州的屯田情況。”
秦宓輕輕頷首,“去歲天災不斷,先是大旱,隨後便是大澇,武陵收成不足一成,江夏收成有正常四成左右,零陵、桂陽偏南之地,天災影響不大,加之人口較少,倒沒有什麼動亂發生,收成勉強維係平衡,江北三郡,江夏、南郡、南陽都基本絕收,有荀益州和徐豫章支援,我荊州隻要不大動幹戈,今年要是風調雨順,那主公明年就可以籌謀大事了,今年無論如何,主公得穩住,我荊州,經不起主公如此三番五次征伐了。”
劉奇輕輕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了武陵太守馬允,“馬公,武陵蠻子如何了?”
馬允帶著幾分笑意點了點頭,“主公放心就是,如今武陵蠻人遺族除卻主動出山服從安置的以外,剩下那些頑固不化之輩已經遁入大山深處,更何況主公送了那麼多的百姓安置到武陵,如今武陵也算得上是富庶之地,若非去歲遭遇天災,如今元算得上是樂土呢!若是風調雨順,等到半年之後,武陵就能初見成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