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老祖有靈,江萊這姑娘手不能提肩膀不能挑,如何才能守住這一方興田橋?村要興田,還是得靠耕牛呐!這老牛在田裏耕作了一輩子,讓它來替江萊守橋,才是有始有終啊!”
聽了這話,我算是明白了,張守坤這是打算用老牛來給江萊抵命!
哢嚓!
這時候,一陣骨頭和石頭碎裂的聲音響起,我回頭看去,隻見老牛的兩隻犄角全撞斷了,它的頭骨已經裂開,血好像噴泉一樣不斷從它頭上泵出,周圍的河水都被染成了猩紅。
老牛似乎累了,它甩了甩身上的河水跟血水,踉踉蹌蹌地挪上了岸,在一陣陣虛弱的哞叫中,沿著來時的方向朝家裏走去。
老牛的背上仿佛馱著什麼很沉重的東西似的,以至於每走一步腳都會崴一下,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腳印。
就這樣,老牛走到了家門,我和張守坤也跟著它回到了家。可老牛剛踏進門前的土坪,它的四肢忽然一軟,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站起來……
老牛用最後一口氣走到了家門,可它終究沒能走回自己的牛棚。看著老牛死時依舊睜開的眼睛,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可就在老牛倒下的這一刻,屋子裏頭忽然傳來了一陣女人劇烈的咳嗽聲和尖叫聲。
這個聲音……是江萊的!!
我一個激靈,也顧不得為老牛悲傷,急忙衝進了屋子裏頭。卻見原本已經‘死’去的江萊,此時竟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張守坤讓老牛給江萊做了替死鬼,老牛死了,所以江萊活了。
看到江萊死而複活,我激動地想去抱住她,卻被她用力推開了。她蜷縮在床角,眼神裏滿是惶恐和陌生。
我以為江萊是受了過多驚嚇,連忙安慰她,“江萊你別怕,我是你的丈夫啊,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不會再讓你出事了。”
江萊的眼神逐漸柔和了下來,我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她。這次江萊沒有再拒絕,隻是身體依舊顫抖個不停。
對此,一旁的父親臉上滿是欣慰,可母親卻咳嗽了一聲,把我叫出了屋。
來到屋外,母親看了眼屋裏的江萊,朝我說道,“兒子,你看江萊這媳婦……要不還是把她送回娘家吧,趕明老媽幫你重新物色一個。”
“為什麼?”我滿是不解的看向了母親。
母親說道,“這江常春做了缺德事害得仇家上門,這次張地仙保住了她,但說不準以後還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如果再把江萊留在家裏,就是在引火上身啊!”
我想也沒想搖起了頭,“我不管,江萊的名字已經寫到我的戶口本上了,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我的媳婦,哪有媳婦剛過門就不要了的道理?”
聽了這話,母親無奈地歎了口氣,她自知拗不過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有些失望地離開了。
我出了一口濁氣,正準備回屋照顧江萊,卻發現張守坤正坐在老牛的屍體旁抽著旱煙,一臉的愁容。
看到我走過來,張守坤這才站起身,說道,“餘笙,等會你跟我去一趟江萊娘家吧。”
我愣了會,問他怎麼了,張守坤長吸了口煙,“今天的這件事情是因江常春而起。現在興田橋下的守橋人已經脫了身,那個白胡子老人又不知去向,我得去江家問個明白才行。否則這事兒不徹底解決,隻怕咱們這以後都沒太平日子了。”
我點了點頭,正準備問他什麼時候動身。可在這時候,有五個人來到了我家門前。
其中的一個中年男人看了下老牛的屍體,試探性地問我們,“請問一下,這是江萊的婆家嗎?”
我應了聲,“我是她丈夫,有什麼事?”
這中年男人說道,“是這樣的,我叫鍾秀林,你嶽父江常春欠了我們幾個一些錢,你看能不能幫他先還上?”
此時我的心情正煩著,直接沒了好臉色,“要還你找他還去,找我家幹嘛?”
這個叫鍾秀林的男人顯得有些為難,“我也想,可就在一個鍾頭前……你嶽父上吊自殺了。”
什麼?江常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