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一個破敗不堪的工作區裏的窄窄的小巷中,有家名叫賽捷的下層小酒館。這一天臨近11點鍾走進一名男子。
這名男子衣著襤褸並且垂頭喪氣地進來了。他已喝得醉醺醺,歪三斜四地走近酒吧的吧台,嘴中的酒氣衝天。
“喂!上酒!來人哪!”那男子大聲呼喝著。
“先拿錢!”
酒吧的老板對他這樣說。那男子掏出他的皮夾,鈔票將他的皮夾塞得鼓鼓囊囊,他從中抽了一張扔在吧台上。
已將那一幕盡收眼中,一個名叫多瑪的男子,他本是一名遊醫,卻打扮光鮮。
多瑪走上去,坐在那男子一旁。
“來把牌吧!我是多瑪。”
“人們都親熱地叫我簡德們,這名聲很響?”
這名男子說出的法語有股倫敦味。接著這倆人去酒吧的秘室玩牌。這一夜,那名男子輸掉了200法郎。
第二天晚上,那名男子又來了。同樣輸掉200法郎悻悻離去。到了第三日的晚上又來了可沒耍紙牌,而是一直在喝個不停,並且一直自言自語。多瑪聽到他在翻來覆去念叨著“魯·倍傑尼”這個詞。
這讓多瑪的雙目為之一亮,他攙扶著搖搖欲墜的簡德們走出了酒吧,扶他坐到街邊甬路的椅子上。
“喂!簡德們!如果你再胡說八道的話,警察會將你抓走的!”
“什麼?警察……憑什麼抓我?”
“你在酒吧中,反反複複地講‘魯·倍傑尼’,那可是剛剛發生過怪異謀殺案子的一個地名,離這不遠處。你哪有那多錢?你一定同那案子有關?”
“胡說!那是別人給我的!”
“什麼人?”
“那……那不能講。”
“為什麼給麼多錢?”
“這也不能說!”
“這人真是不好糊弄!”多瑪心中暗想,隨後他裝得十分生氣。
“既然如此,你不樂意如實講出,那我可要對你講清楚,據報紙報道,近來在魯·倍傑尼有一個裝有大宗鈔票的灰袋子失竊,肯定是你偷了它吧?”
“你在胡編,那案子與我毫無關聯。”
“雖騙我!哪來那麼多錢?總共有多少?”
“5000法郎!”
這讓多瑪圓眼猛睜,這可是一筆數目可觀的錢財。他盯著那映在河水水麵上的夜景不發一言。原來多瑪就是那群竊取灰布袋中的一員。
街頭浪人布荷米和西文·若力艾實施竊取灰布袋,多瑪則在駕駛那輛小卡車,計劃竊取成功之後便一同逃之夭夭,而結果卻是布荷米遭到槍擊而亡,西文也身負重傷,那灰布袋也就下落不明了。
盯著河中夜色而在心裏回想以往經過的多瑪猛地拍了拍簡德們的肩頭,說道:
“這案子咱們不再說了!我有個買賣不知你是否願意做?”
“幹什麼?”
“那夥竊取灰布袋的小偷還計劃著更大的詭計,那個計劃讓人心驚膽戰。我與那人相識,他頗有名氣。眼下他藏頭換麵不曉得居住在什麼地方,隻要能夠找到他的住址便可獲取幾十萬法郎的報酬!”
“讓我協助你尋找那名男子?”
“對!錢我們平分,怎麼樣?”
“好,一言為定!”
“你怎麼打算?”
“現在還沒有,但我與一家私人偵探事務所很熟悉,他們常去破解花樣百出的謎團以及去搞到他人的隱情。我所得到的5000法郎,就是那家偵探事務所付給我的。”
“哦?他們到底讓你做些什麼?”
“有人希望偵探事務所去摸一個讓警方抓去的年輕人的底細,名字叫做弗休爾。他預付了不少的定金,這5000法郎不過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假如把那些情況打探出來,我還可以得到5000法郎。”
多瑪聞聽到弗休爾這個名字,不由得心中一驚,可是在表麵上仍然假裝一種鎮定自若的神態。
“哦?這麼說你目前正偵察那個叫弗休爾·薩爾的年輕人?”
“對!我與那名先生已約定好要見一次麵,商討具體的辦法,那名先生將派他的司機前往協和廣場等候我,接著將我送往他的寓所。據說初次會麵,他將付給我5000法郎?”
“你可再得5000法郎?運氣真好!那你什麼時候去見麵?”
“星期六上午11點鍾。”
“他叫什麼?”
“勞佛·德布尼,就住在魯·倍傑尼的別墅住宅區。”
“是他……”
多瑪在心中思忖了一大會兒。那簡德們已酣睡在那張椅子上,可能他今日酒喝得過多了。多瑪把他的手伸進簡德們的衣袋,指尖摸到了一疊鈔票,他剛想將那些鈔票悄悄地取出,沒想到被猛然間蘇醒的簡德們握住手腕,誰知簡德們力氣頗大,多瑪匆忙打算將手掙脫出來。簡德們毫不相讓,於是倆人廝打在了一起。
多瑪拚命地把簡德們推到一邊去,簡德們很快就落入了水中。他的兩隻手在不停地晃動以求能重新上岸,然而沒過多久就沉入水底,再也未能浮上水麵。
“僅是一起酗酒工落水的事件!”
多瑪的臉上浮現出奸邪狡詐的笑,他向周圍看了看,隨即向吵嚷的街市走去。
有個人頭漸漸地從下遊黑漆漆一片的水麵浮出,那便是簡德們。他看了看河岸空無一人,便用一流的泳技遊向河的對岸,在岸上已有一輛自備轎車守候在那裏。
司機發動起車,渾身濕淋淋的簡德們立刻坐進了車中,汽車飛快地開走了。
返回到哥勒爾·魯傑莊園的羅賓,在第二天一見羅思推事的麵,就馬上向他打聽弗休爾的相關情況。
“那個人如同謎一般,警局對他也是束手無策。由於他沒有身份證件,無法得知他的家庭住址和他的真實年齡,對他進行詢問,他也不知道,也許他真的對此一無所知?”
“關於他殺人案呢?”
他一直翻來覆去地講:‘我既沒殺人,也沒盜竊!’
“據我假設,也許他有著一段慘淡的曆史,所以不想涉及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不管我們對他詢問什麼,他全都回答:‘不知道。’有關他的全部情況,都是個迷,這讓我們頗費思量。”
羅思推事似乎非常喪氣地講述。
聽到這兒,羅賓集中精力開始冥思苦想。
“推事至今仍然無法斷定弗休爾的底細,警方在曆盡艱辛地調查之後,對於他的真實身份還是不清楚,這真是一個令人費解的年輕人。”
羅賓覺得自己也墜入迷霧之中。
我已命令了在巴黎乃至全國的手下對那案子著手調查,隻要與此案有牽連的人員,都在調查的範圍之內,最後發現了在賽捷那個小酒館有個叫做多瑪的遊醫同本案有著非常重要的幹係,我喬裝改扮成一個愛喝酒的無業遊民。以簡德們這個假名與他接觸,又故意耍牌時輸錢於他,並裝作不小心顯露那5000法郎來釣他上鉤。接下來讓他獲悉星期六上午11點鍾簡德們要在協和廣場約會,去等名叫德布尼的司機,隨後前往德布尼的寓所。
“據我思考,多瑪必定假扮成簡德們前往約會。他與我從沒見麵,並且早已以為簡德們被他踢入河中溺水而亡,故而他會大膽地前去會麵領取那5000法郎。等我見到他,一定要讓他將全部隱情全部說出。如此以來,那件怪異的案子便可真相大白了。”
想到這裏時,耳邊傳來汽車停車熄火的聲響,司機領那個多瑪進了莊園。羅賓高聲詢問他:
“你就是那個由私人偵探事務所派遣來,為我刺探有關弗休爾的情況,叫作簡德們的人嗎?”
“不,不是!”
“不是?那你來幹什麼?”
“我來這裏僅僅,由於你就是亞森·羅賓。”
多瑪開門見山地對他講,他原本著羅賓將會大吃一驚,可是羅賓卻是不為所動,反倒心中暗自竊喜:“太棒了!”
“就在這間臥室裏,菲斯丁娜也曾說出我就是亞森·羅賓這樣的話,菲斯丁娜是那個西文·若力艾的女朋友,與眼前的這位多瑪定會有所牽連。所以,我特意安排下這錦囊妙計將他誘騙至此,沒料到他居然中計!”羅賓禁不住在心中暗笑。
“是嗎?既然你已知道了底細,我也就無需偽裝,很對!亞森·羅賓就是我,在下層的小酒館以坑蒙拐騙為生的你,竟會有這等眼力,多瑪!”
聽這麼說,多瑪似乎大吃一驚,可是強裝鎮定自若地抽著一支煙,並講道:
“亞森·羅賓名副其實,你已將我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然而,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不久你便會掉眼淚的!”
“我從未那樣做過!”
“那以後就未必了。我還會讓你哭出聲來!”
“真?你何手段?”
“我去揭發你!我要向警方揭發你,對他們講在魯·倍傑尼住宅區所發生的那件撲朔迷離的案子就是由化名為勞佛·德布尼的亞森·羅賓一手策劃的。”
“這樣說來我被抓走,你便可以從某人那裏獲取高額的獎金,那你跟我說,他是誰?”
多瑪無言以對羅賓拍了拍他的肩頭。
“咳!多瑪!你不要做的蠢事!有沒有興趣與我聯手?”
“跟你?”
“對!跟我。我十分渴望知道弗休爾的底細,因而我派遣簡德們調查此事,已提前支付了5000法郎。可是他卻至今不見蹤影,沒準兒讓人幹掉了也是可能的,你是否有興趣為我調查此事?我可以先預付10000法郎,如何?”
聞聽10000法郎,多瑪好像有些動心,思索了半天講道:
“弗休爾是由克拉德大夫向你介紹的,可是那庸醫對於弗休爾的事全然不知。在他醫院工作的一名男子不知出於什麼目的讓大夫為弗休爾寫封介紹信,他十分痛快地應下了,那人便潛進歐拉介力莊園盜竊了那個灰布袋,並且他就是謀害了那位小姐的街頭流浪漢布荷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