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了兩天。報紙上刊出了一則廣告,內容如下:
懸賞征求檢舉涉嫌殺害檢察官夫人的案犯,假如誰能夠提供重要的線索,幫助警方偵破案件的話,願意支付100萬法郎的賞金。
“懸賞巨額賞金,簡直是太誘人了。可是,這則廣告也向人們表明,至今為止警方還沒有找到一點有用的偵破線索!”
羅賓心中暗暗思索。
實際上也確實是這樣。
盡管巴黎市區的警方部署了最精明強幹的警員全身心地投入了案件的偵破當中,積極地追捕殺死檢察官發妻格力斯蒂的元凶,結果還是水中撈月一場空,整個案件的調查工作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這個廣告接連刊登了好幾天,但卻仍然沒有一點有價值的線索,更沒有人來警局檢舉揭發,警局方麵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大失所望了。
“也許這樣的廣告一刊登出來,反而使庫立夫集團十分警覺,會給警局的調查工作增加一定難度!”
羅賓在心裏這樣思索著。
又到了星期一的午後,羅賓按照約定又去了克爾齊那咖啡館,在那裏,他與塞壩斯蒂和古怪男子碰了頭。
“嗯!你還挺守信用的!好了,我今天就帶你去我們的營地,並且還要把你介紹給我們頭兒。”
那個男人剛把話說完,就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副眼鏡,好像是賽車手佩戴的黑色防風鏡,讓羅賓戴上。
羅賓戴上眼鏡之後,才感到麵前一團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了。羅賓大感意外和吃驚,他埋怨道:
“喂!你們想幹什麼呀?我什麼也看不到!你們把我眼睛蒙上,難道還要為我戴上手銬和腳鐐嗎?”
“小夥子!你要冷靜一會兒!”
那個男人用一種十分冷默的聲音對羅賓說道:
“不戴上這套行頭,你根本無法見到首領!”
“好吧,我照辦就是!”
“你蒙上雙眼,雖然麵前一團漆黑,什麼東西也看不到,但對你的性命來說,這樣會更安全一些!”
塞壩斯蒂把嘴貼在羅賓的耳朵邊,小聲地說。
因此,兩人架起羅賓的胳膊,走出了這家咖啡館,鑽進了一輛汽車裏。
根據感覺和以往的經驗,羅賓已估摸出這是一部十分豪華的賓士轎車,或許他們就是開著這輛汽車,綁架了檢察官夫人格力斯蒂吧!
塞壩斯蒂坐到司機座位上開車,那名男子緊挨著羅賓坐了下來,他時不時地伸手去摸摸羅賓臉上的眼鏡是不是戴好了。
羅賓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開始的時候,羅賓憑借往來穿梭的電車聲音和喇叭鳴叫聲還能猜測出他們正處於熱鬧非凡的鬧市區街道上,但當汽車開到寂靜祥和的郊外拐來繞去,羅賓便一點兒也猜不出他們所處的方位了。
不知過了多久,汽車總算停下來,羅賓被他們從車上拽了下來。
“你就往前直走,但是你要注意自己的步子!”
塞壩斯蒂穩穩當當地架著羅賓的胳膊,對他說道。
在穿過一段石子鋪設的路以後,羅賓被帶到了一座大廳之中。
這兒的空氣非常沉悶,而且還夾雜著一股黴味兒,或許好長時間都沒有開窗透氣了,羅賓心裏暗自猜測著。
“現在我們要上樓梯了,你要小心台階哦!”
塞壩斯蒂又附在羅賓的耳邊,小聲對他說。
然後。他們把羅賓帶進了一間房子裏麵,四周異常寂靜,一點兒聲響也聽不到。
塞壩斯蒂搬過來一把椅子,放到羅賓的背後,暗示他坐下去。
羅賓慢慢地坐到椅子上麵,心中暗暗地想著:
“或許庫立夫集團的首腦人物都在這裏,這些盜賊到‘空洞的針’中盜走了所有的奇珍異寶、名貴藝術品,又是窮凶極惡的殺人元凶。他是我現在最強勁的對手,我一定要和他決個高低……”
這時他的心中充滿憤怒,但是理智又告訴他:
千萬要冷靜冷靜處事!我費了那麼大的周折,下了那麼大的氣力才得到了那個男人的信任,帶我來到了他們的老窩,我一定要表現出誠意,取得那個首腦人物的信任。隻有這樣,我才能順順當當鑽入敵人內部,成為他們集團的一分子……
就在這時,有人從羅賓背後過來拿走了羅賓的眼鏡。
羅賓這才看清了他所在房間的樣子——那是一間非常敞亮的房間,四周的牆壁還沒有被粉刷過,連一點裝飾物都沒有。在房間的正中,放著一張馬蹄形狀的桌子,坐著9個人,而且這9個人臉上個個都戴著一張令人恐怖的綠色麵罩。
18隻眼睛一瞬不轉地注視著羅賓,羅賓迅速站起身來向他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羅賓心中暗想:
“這群人中也許就有庫立夫集團的首腦人物吧!”
羅賓端視著坐在桌子正中間的一位體態發胖的男人。
“隻有他坐的大椅子有扶手,而另外那八個人,全部坐在很普通的椅子上麵……”
“你就是勞爾嗎?”
坐在有扶手椅子上的男人用低沉沙啞的聲音開始發問:
“聽說你手藝不錯,靈活矯健,而且還救助了我的手下,我特別感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首領一邊說著,一邊緊緊注視著羅賓,他的眼神露出犀利的光,好像一下子就能夠刺透你的心靈一樣。
“聽馬格說,你想成為我們中一員,據他講你開鎖十分在行呢!”
“哦!原來那個奇怪的男人名字叫作馬格……”
羅賓直到這時才知道了他的名字,而後他十分謙恭地欠起了身子,回答說:
“哪裏,哪裏的話!您太過獎了!那一天夜裏從銀行家的府上偷出來的名貴油畫,現在還沒有賣出去。我拜托我那些專門收購這些東西的朋友到處去找買主,但由於那些畫實在是太有名了,警方現在搜查得正緊,因此市場上沒人敢收購。”
“哦,話說的也是,這不要緊,你以後慢慢地想方設法賣掉吧!”
想到這裏,首領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變換了一種口吻說道:
“對了,你看到報低的新聞了嗎?說是隻要為警方提供有關檢察官夫人被殺案可靠情報的人,或者向警局通風報信、檢舉殺人犯的名字,能夠協助偵破工作順利完結的人,都能得到數目高達100萬法郎的賞金。”
是的,報上的消息我也看到了,但我卻有幾點不同的想法:
第一點,直到今天,在偵破這件謀殺案的過程中,警方還沒有找到一點兒有價值的線索,可以說是沒一點眉目。
第二點,這100萬法郎的巨額賞金,也可能是檢察官塞拉德所讚助的。
“第三,我相信警方一直在盼望庫立夫集團內部出現叛徒,出賣自己人,好為他們通風報信!”
“嗯!你這個人真是不簡單!你的腦瓜十分聰明!你所講的這些,也正是我心中所考慮的。不過,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
據說,塞拉德檢察官昨天晚上接到了一個長途電話,是一個女人從北非的阿爾及利亞打過來的。這個女人在電話裏麵並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隻告訴檢察官說她手裏掌握著重要的情報,並讓他用100萬法郎交換她手中的情報。這也就是說:她也知道那100萬法郎的巨額賞金是由塞拉德讚助的。
“打電話的時候,她沒告訴檢察官塞拉德自己的真名實姓,隻不過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而已,但我卻知道她的底細,她名叫馬莉列·弗爾。”
這時,在座的其餘八位高級幹部馬上掀起了一陣竊竊私語的喧嘩,他們都相互看著,顯得十分吃驚,但那首腦人物用力地敲了敲桌子,屋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
“剛才您講到的馬莉列·弗爾,她是庫立夫集團的人嗎?”
可能是吧!前一段時間,她回到遠在非洲阿爾及利亞的老家去了。
“昨天晚上,她給塞拉德檢察官打電話,說她立刻就返回巴黎,用手中掌握的重要情報與檢察官交換賞金。她所說的重要情報,很可能是一張寫有庫立夫集團高級人物姓名與通訊地址的單子。她決定明天早晨乘船離開阿爾及利亞,下午可到達馬塞港口。然後,星期五一大早趕往巴黎。”
首腦人物停了一下,又接著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然而昨天傍晚時分,她又接到了檢察官塞拉德回過去的電話。其實,打電話的並不是塞拉德本人。但是因為電話中有許多雜音,而她對檢察官說話的聲音又不太清楚,因此她也就相信給她打電話的就是塞拉德本人了……”
“那麼,假冒檢察官先生給她打電話的人到底是誰呢?”
“是我啊!”
首腦人物十分得意揚揚地說道,其他八個人聽了後不禁笑出聲來。
“我給她說,‘到巴黎碰頭兒有點危險,庫立夫集團很可能知道你背叛他們,因此他們已下定決心要在你必經的路上設下埋伏,而後殺人滅口。所以,我預備讓我的委托代理人和你到馬塞去見麵就行了。到了那個時候,你隻要拿出那張黑名單交來到他的手上,他就會把一張麵額為100萬法郎的支票交給你。’”
“哦!頭兒,這條計策簡直是太高明、太絕妙了!”
羅賓假裝成十分驚訝和欽佩的神情連連恭維他,而實際上,他卻在心裏暗暗咒罵著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那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由你一手來辦理了!”
首腦人物吩咐羅賓道:
“馬莉列將在馬塞的亞曆山大餐館裏等著你,你就喬裝改扮成塞拉德的代理人去會見吧!”
“是的,我知道了,不過,這可是個重要任務……”
“是的!但是,隻有把這樣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去做才能檢驗你對庫立夫集團是否忠心啊!這是一個發揮你聰明才智的絕好機會,你把這次任務當作你給庫立夫集團見麵禮吧,希望你水到渠成,出色地完成我交給你的這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