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鬼奴呻吟了一聲，從夢裏回到了現實。
突然之間，她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渾身都被潑了水，冷得她瑟瑟發抖。水滴到了地上，混合著她的鮮血，蜿蜒流淌到卓逸的腳邊。
“這樣就撐不住了嗎？”卓逸不知道什麼時候點了根煙。
“殺了我…”鬼奴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喉嚨痛得快要裂開。
醫生曾經說過，因為手術破壞了她的聲線和嗓子，所以已經不能像常人般大吼大叫。
看著眼前狼狽的鬼奴，臉上的油彩已經被水衝散，露出一塊塊白皙的肌膚。黑色的卷發濕漉漉地貼在她的額頭上，美麗的眼睛也失去了明亮，變得無神又散渙。
“求我放過你吧。”卓逸終於心軟了，這已經是他做出最大的讓步。
卻沒想到鬼奴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虛弱地回答他“求你殺了我…”
麵對著寧願死也不低頭的鬼奴，卓逸剛平息的怒火又竄了起來，把剛才的憐憫燒得一點不剩。
“給我繼續拔！”卓逸凶狠地瞪著鬼奴吼。
幽影是沒有意識的機器，她們不會有同情和不忍，隻會絕對的執行命令。於是抓住鬼奴的手，削掉了她無名指的指甲，把鉗子伸了過去。
手臂痛得失去了知覺，麻木僵直的眼裏隻剩下月光，遙遠得永不可企及的月，仿似父母的笑臉，掛在天上，伸手，縱身，不能碰到衣角。
“啊！！！”最後一聲哀號，痛的人卻不僅僅是鬼奴。
此時方禦終於趕了過來，看到血珠一顆顆地沁出，鬼奴渾身濕得象個血人，打濕的衣襟全部貼在身上。
他連呼吸都困難起來，紅著雙眼對卓逸吼“放了她！”
方禦用力地推開了按住鬼奴的人，像寶貝般把奄奄一息的鬼奴抱在懷裏，心痛得無法言語。強烈的愧疚和自責感向他襲來，五年之後的他，比從前更恨自己了。
為什麼還是沒辦法保護她，又一次看到了她渾身是血的樣子。
卓逸看到方禦臉上的悲痛，莫名地憤怒起來，他沒辦法冷靜地解決這一切，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兩人分開。
“把他拉出去！”卓逸對著幽影喊。
但所有的人全都不動，並不是因為卓逸的命令沒有奏效，而是方禦拔出了手槍，直直地指著他，沒人敢輕舉妄動。
“我要帶她走！”方禦沒了以往的溫和，臉色狠戾得嚇人。
“哈哈！”卓逸卻突然發出了詭異的笑聲，不可置信地看著方禦“你竟然拿槍指著我？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這樣做？”
方禦的手顫抖了下，但他依舊沒放下槍的意思，隻是瞪著卓逸不說話。
見到方禦堅決的表情，卓逸徹底暴怒了，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你真的敢這樣做！為了一個女人，你要親手殺了你自己的…”
“砰！”一聲槍響打斷了卓逸的話。
鬼奴用僅剩的力氣，望著臉色複雜的方禦，心裏感動得快哭了出來。她從沒想到，方禦會為了她敢向卓逸開槍，甚至不害怕會和她一起死在這裏。
子彈並沒有打在卓逸身上，而是從他耳邊擦過，射進了後麵的牆上。但這一槍，卻讓卓逸露出痛心的表情，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眼睛幾乎噴出了火。
兩兄弟對視了數十秒，最後方禦先放下了槍，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鬼奴，朝著出口走去。其他幽影見狀，立刻圍了上去，把他們圈在了中間。
“讓他走！”這幾個字卓逸是吼出來的，聲音一落他踢飛了身旁的椅子，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剛才阻攔的幽影立刻退開，讓出了一條道。
“撐著點，我馬上帶你去醫院。”身後傳來的響聲讓方禦僵硬了一下，但他卻抬起腳繼續走。
鬼奴微微地點點頭，合上沉重的眼皮，心裏脹得隱隱作痛，但卻溫暖無比。隻要被方禦一直這樣抱著，去哪裏也無所謂了，不管是天涯海角，都無所謂。
卓逸直直地站著，麵向著方禦和鬼奴離開的方向，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仿佛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像般。所有幽影也一起陪他站著，空曠的基地顯得格外冷清，滿地都是血水，找不回往日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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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受不了了，要溫馨一陣吧，再虐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