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轉了轉,道:“原來你們族裏有其他人也要‘搶’這塊晶核,所以你一個人溜出來了?”
安緹諾雅頓時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這個人類也太精明了,稍露點口風就聽出問題來。
雷利的意思,就暗指精靈內部有鬥爭。他的“搶”說的是反話,是有人不想安緹諾雅拿到晶核回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安緹諾雅首次有了方寸大亂的感覺,彎刀都抬了起來。事關整個精靈族的團結,她絕不允許有人把這個風聲泄露出去!
歐若拉閃身攔在了雷利麵前,語氣異常平淡,“你最好還是擺清楚自己的位置。現在是你有求於我們,而不是我們求你。”
安緹諾雅瞪著歐若拉,忽而歎了口氣,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很長一段時間來,她不僅要搜尋龍龜下落,還時刻擔心奶奶安危,有些心力交瘁。
“你們幾個小東西倒是有趣,覺得活得不耐煩了嗎,還待在這?”
大妖精停在了距離他們百米遠處的水麵上,寡淡如水的嗓音傳揚開來。
雷利深深看了安緹諾雅一眼,轉身走到水邊,望著大妖精道:“世上任何東西都有其價值,開個價,把晶核給我們如何?”
說完後,他隱約有一絲後悔——幹嘛要惹這個麻煩上身呢?為美色?無稽之談。為利益?搞不好搭上自己小命。
不過他很快便將這點情緒排解一空。男子漢大丈夫,意之所至,行之所止,管他為什麼!
大妖精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飄渺難測的陰寒味道。雷利心頓時提了起來——雖然決心挑戰,但他可不是狂妄之人,知道這東西有多可怕。
比起幾十年那場南方的動亂,後來大陸發生的那件大事才真正展示了深淵世界的恐怖。麵前這東西雖然看起來身姿輕盈,一對半透明的翅膀映射著月光好像美輪美奐,但它真正的身份卻是來自深淵的惡魔。這種內在的恐怖與外在的美麗對應起來,更讓人心頭發寒。
要不然心高氣傲的黑暗精靈勞拉和嗜血狂妄的血之哀傷使徒索恩會如此幹脆利落,轉身就走?
歐若拉默默的開始調集體內的聖氣,開始嚐試發動神諭。她很清楚,與獨角龍龜也許還能糾纏一番,但與這個來自深淵的惡魔對陣,一個照麵大概就會分出生死。
就像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
想到這,她望向雷利的背影,感覺愈發複雜。自認識這個背景才華神秘莫測的鄉村少年開始,她的觀感就在不斷變化。從最開始保衛家鄉的勇敢少年,到後來手段才華無不令人驚豔的可靠戰友。在荒原裏,他展示了他的遠見與智慧。而此時此刻,他展示的……是他的勇氣嗎?
無論怎樣的艱險出現在麵前,都從不退縮的勇氣?
弗麗嘉沒有歐若拉這麼複雜的心緒,自雷利在所有人麵前維護她真實身份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就變得很簡單——好好活著,和雷利哥哥一起好好活著。她金色眸子漸漸染上了一層血霧般的光澤,也許因為高階吸血鬼天賦血統的原因,她對於神諭的掌控比歐若拉要好很多。
她將小挎包中剩餘兩顆紫色晶核全部置入了鷹槍彈倉之中——雖然她從未聽過關於深淵的任何事,但雷利和歐若拉重若千鈞的神色都看在眼裏,她知道事情嚴重到什麼地步。過了這關,還有收集晶核的機會,否則留著又有何用,陪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