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雷利看來,這未免裝得有點過了。因為無論怎麼裝,你總是聖奧爾本的兩大繼承人之一,本來就是貴族血統,輝煌奪目,名正言順的享樂一番,隻要不過度奢華,又有什麼?
大約走了小半個鍾頭,這府邸看似不大,但回廊曲折,顯然是為了防備意外,讓雷利更加心生不快。如此謹慎拘謹,顯示出主人心胸實在不廣。不過矮子裏拔高,大概這個小國的人才也就這樣吧,他安慰自己道。
最後那白袍男子把他們帶到了一棟不大的灰色房子前,雷利身後一個矮人輕聲嘀咕了句,“地下還有兩層。”對於矮人這樣的建築專家而言,掃一眼周圍的土質狀況就清楚了。雷利微微搖頭,跟著白袍男子進去,繞過一閃青石屏風,就再次見到了亨廷頓。
昨天在王宮隻是匆匆擦身而過,現在才得以細看。審視了一番,雷利惡劣的心情好了不少。
亨廷頓算不上英俊,但五官端正,雙眸正而有神,不是小白臉型,但比起南方人大多古銅的膚色,又白皙不少。他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看著進來的雷利,目光凝注,頗有幾分壓迫性。
還算是個人君之材,雷利暗自評價道。
他在評價亨廷頓,亨廷頓自然也在評價他。然而看了好一會,亨廷頓隻得出一個評價——詫異。
雷利外表的確有幾分俊秀之氣,但在亨廷頓這種富貴之極的人看來,容貌實在隻是個很次要的因素。然而拋開外貌,雷利這個人看去實在平凡無奇。目光溫和,也看不出什麼高手風範,更看不出與他自己是同類人——所謂同類,自然就是同樣出身權貴之家。
在亨廷頓想來,有資格介入聖奧爾本大位爭奪的,必然非極有勢力的家族莫屬,平民百姓哪有這個能力,又哪裏敢?
看看,就連手邊那把劍,劍鞘就跟一個樹皮做的套子一般。亨廷頓眼中閃過一絲鄙夷的目光,心說隻怕被這小子唬住了。
想到這他就跟那白袍男子使了個眼色,白袍男子心領神會,這是主子要他去準備人手了。他看死人似的目光在雷利等人身上溜了一圈,就急匆匆出門而去。
這點小動作自然瞞不過雷利的眼睛,不過他熟視無睹,施施然在亨廷頓右手邊坐下,大大咧咧的說道:“連杯茶水都沒有,這是待客之道?”
亨廷頓忽然感覺有趣了。這人如果不是腦子一根筋,就是傻了。他示意侍女奉上茶水果品後,慢悠悠道:“有什麼值得我感興趣的,說來聽聽。”
雷利喝了一杯茶,又吃了幾個果子,等亨廷頓眼中鄙夷之色越來越濃的時候,忽而奇峰突出,“殿下你殺身之禍不遠,還在這裏安坐如初?”
亨廷頓驚得登時站起,連手邊的茶杯都帶到了,茶水淅淅瀝瀝撒了一地。
不過當他看到雷利似笑非笑的神色後,頓時臉色飛紅,厲聲道:“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
“哪個這麼大口氣!”門外傳來半獸人凱南的怒吼,隨即就是亨廷頓護衛的嗬斥聲。進來與亨廷頓商談,凱南等人當然被擋在門外等待,隻有麗貝卡和弗麗嘉跟了進來,而亨廷頓身後,也隻站著兩個全副鎧甲的護衛。
麗貝卡不屑一顧的瞟了亨廷頓一眼,專心致誌的吃自己的果子。弗麗嘉緊盯著這位,白嫩的小手十指微動。亨廷頓就感到脖子後麵涼颼颼的,仿佛被條蛇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