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神台下血淌成河,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
天空泛著紫紅色,女子一臉血汙身著嫁衣,斜倪了一眼誅神台前的男子,啐了一口嘴角的發絲笑到:“你終究還是來了。”
此番,男子一身喜服負手立足於誅神台前,看了一眼神台下那千千萬萬墮神所要經曆的二十八支金羽箭,伸出指節分明的右手:“阿翎,同我回去成親”
女子一把撕毀那同鮮血融合的嫁衣,原本蒼白的臉上驀然增添了幾分戾氣。冷笑道:“時至今日,你還如此信誓旦旦認為我會同你回去?”她心底的一個聲音無數遍的告訴自己。她已經回不去了,回不了頭了。
“阿翎,你當真要為了北荒的那個人,不顧我們之間的情分?你知道我們好不容易才……”
“哈哈……哈哈……”女子忽然失控大笑起來,眼裏盡是令人發寒的森冷,抬眼一字一句的問道:“事到如今,你居然還跟我提情分二字?”
說著側身對著洛神花鋪就的誅神台,舉起匕首剖開胸膛,取出自己那顆鮮血淋漓的心。
男子看著她舉動連忙向飛身去阻止,卻被她周圍的結界彈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親手挖出了自己心髒,“不,阿翎……”
“這二十八支金羽箭連同我這顆心,該還的都一並還清了,縱使今日我喪生與此,也算對得起我所虧欠過的人!”
對不起,終究還是辜負了他。
她用仙氣維係著最後一絲生命,忍者劇痛一步一叩拜爬上天階,任憑身後流了一地得鮮血,終是在最後一層天階上對著落神台拜了三拜。
“第一叩,還清這些年來欠下所有的債。”
“第二叩,是愧對為我無辜死去得所有人。”
“第三叩,願你我此生,不複相見。”
她艱難的再起身,沾染著鮮血的白衣在空中飛舞,連空氣裏都是濃濃的血腥味,男子顧不上結界反噬自己,終於在用力一擊後打破了她身旁的結界。
女子卻是轉過頭望著他笑了笑,隻是那笑容會讓人發寒。那是他從來沒有在她臉上看到過的絕望,隨後便見她從最高的天階上一躍而下,連同他道別得機會都沒有,隻留下一把玄鐵匕首落地的哐當聲。
男子臉色頃刻既變,急忙飛身而去,長袖飄飛,豐資依舊俊逸,隻是這一次伸手再沒有觸及到她一絲一毫,唯有那神台回蕩著那悲痛欲絕帶著幾分沙啞的呼聲:“阿翎,不要跳……”
然而一切已經晚了。
男子撿起那把帶血的玄鐵匕首,看的失神。
昔年,她還信誓旦旦說要用那把玄鐵匕首,親自剜掉他的龍角,而如今她卻狠心的剜掉了自己的心。
誅仙台下的戾氣繚繞,一道天雷破空而下,女子閉上眼,任戾氣瓦解她最後的神識。在模糊間斷斷續續做了一個很長得夢,夢見他執劍刺向她胸口出,隱隱有些心痛,可左右一想,自己早已沒有了心。
而這萬年的時光就像是做了一個悠長迷糊的夢境,所見所聞的一切都隻存在於隱約的冥冥記憶裏。帶著這一萬三千年的痛楚一同埋葬於塵世間。
而這一切確如他說的一般。“逆天而行,必遭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