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中的血漬被凍成冰淩,紅的刹是好看。
伏梓躊躇半天,看著千麵一縷縷發絲鋪就在冰雪上,心中一狠。
她嘴角帶著安心的笑容,眼神中充滿得意,雙手結印,一束光芒就聚集在手中。
“住手”
正要動手,一道冰冷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伏梓轉身抬眼看向來人,頓住手驚呼:“淵師傅……”
綏華山的神使不是說淵師傅閉門三日,任何人不能見嗎?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此處。
夢淵玉冠束發現在冰窖門口,緩緩向千麵走去,麵色嚴肅:“伏梓,為師曾教過你什麼?你有沒有將為師的話記住。”他的舉止讓人總有種不可忽視的威嚴。
伏梓臉上錯愕,支吾了好半天,方擠出一句:“伏梓都記得,可是他……”
“可他是千麵鬼君,所以你就想殺了他?”夢淵將她想要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伏梓被他的話噎了下去,再回憶一遍初入綏華山時,淵師傅便同她講過,說這人世間的仇恨皆是一念執著,做到忘我時,又何來的仇恨。
可她連閉上眼都是一片血紅,所以她再也忍不住幻起當年血色朦朧的萬妖林和倒在血泊中的狐族族長。
知曉他是千麵鬼君時,那些埋藏多年的往事,一霎那間湧入腦海之中。
無論如何也磨滅不掉。
一臉虛弱的千麵半靠在一旁,蒼白的嘴角掠過一絲神秘的笑容,他頹然從地上顫顫巍巍站起來,聲音低沉,“夢淵君的三日時間,未必太快了些。”他也著實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此處。
夢淵不禁拿眼角斜睨他,負手道:“本君若不出現在此,你豈不是沒命了。”
他確實是和他說過三日勿要打擾,可這還不到三日,君竹那丫頭就來冰窖見了白夜,還在他浮屠閣外大吵大鬧,說要讓他救救她的河君大人。
他一聽說千麵也來了冰窖,原本以為他是來奪滄枯的,沒想到伏梓認出他是千麵君,一心想要殺了他,所才有他見到千麵的狼狽不堪。
扶著冰牆的千麵看了一眼伏梓,極是妖魅道:“小狐狸想要殺我,那我就讓她殺,誰叫我欠她的呢?”他說的什麼輕巧,像是開玩笑一番無謂的笑了笑,又道:“夢淵君出現在此地是為了就我?”
“謔,你還欠本君三百年壽命,本君豈會要你這麼快就死了。”
“哦!我可以理解為夢淵君不想讓我死嗎?”千麵麵上擺出一副不可思議。
“本君不做沒有利益的買賣,你將三百年壽命交與本君,到那時,你想怎麼死都與本君沒有幹係。”
伏梓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裏暗苦,沉默了許久,提著長鞭氣憤離去踏著一堆堆白雪,微風吹過。讓她感到徹骨地寒冷。
山中被雪壓住的桃花開的尤為鮮豔,望著一望無際的綏華山,她真真的無奈。想要做的事卻做不到,這種熟悉的感覺一直不斷傳來,像極了在萬妖林時看著一個個死去的朋友那般無助。
而這邊鬱鬱寡歡,那邊卻喜笑顏開。
綏華山西側。
君竹提著裙子在西廂閣外跑來跑去,笑得開懷,她拎起裙角迎上白夜,附耳道:“河君大人,你猜我去弱水之淵給你帶了什麼?”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