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鳳凰琴幹脆席地而坐,將琴橫放膝上,輕撥琴弦,笑道:“本君生於洪荒,從不過問六界之事,太子殿下莫不是找錯了人。”
長胤容色冷峻淡然,“正因綏華帝君生於洪荒之初,天君對帝君甚是敬仰。”
“哦?天君對本君的敬仰就是將本君禁閉綏華山?”夢淵冷眼看了他一眼,不禁冷笑。
此番天君解除禁閉,又無端封他一個帝君的稱號,怕是因為六界的混亂已經威脅到了神族,天君想讓他助其一臂之力罷了。
長胤神情一滯,隨即恢複常態,“綏華帝君是洪荒孕育的第一位上神,這神界之事於帝君還是有些關聯的。”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在說本君身為神族,卻對神界坐視不理?”
“正是。”
長胤回答堅定,讓夢淵頓時停下撫琴的手。他抬眸對上長胤冷俊的容顏,語氣強硬道:“天君既然對本君下了永生不可踏出綏華山的禁令,如今又要解除禁令,又封綏華帝君之稱號,就是想讓本君幫助神界?”
“當然也是為了阿翎。”長胤指了指不遠處和白夜一起竊竊私語的君竹。
不說鳳翎還好,一提起鳳翎夢淵就麵色難看,厲聲問他:“那太子殿下是不是該向本君解釋解釋當年鳳翎跳誅神台一事。”
“帝君若願意幫助神族,尋回阿翎七魄助她回神界,那當年的事自會水落石出,用不著本太子解釋。”
長胤揮袖微怒,又是誅神台,人人都道是他將鳳翎逼下誅神台,人人都說是他親手殺了鳳族帝君。看起來他確實辜負了鳳翎,可誰知道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迷惑他人的眼睛,都是守著一個不曾揭開的謎團。
他沒有想到,鳳翎會跳誅神台,也正因為她跳了誅神台,這一切就變得更加複雜。
但有一天他還是希望她能理解他,相信他。
“即是如此,那九卿他眼睛呢?太子殿下又該如何解釋?”夢淵再一次毫不留情的逼問他。
氣氛瞬間冰冷下來,不遠處的白夜拳頭緊握。他的眼睛,眼睛……在北荒那冰冷刺骨的積雪中沒了。
所見的最後一眼也隻是茫茫白雪,連鳳翎的最後一眼也未曾看到。
君竹意識到河君大人的不對勁,她抬頭看白夜充滿恨意的一張臉,眉頭便微微蹙了起來。
長胤覷著白夜,不冷不淡地說道:“彥九卿偷盜神器鳳凰琴已是犯了大錯。”
雪落無聲,清冷而又寂涼,長胤的聲音恰好不大也不小。
君竹聽他這麼說,眉毛微微揚起,心中很是惱怒,她想眼前的這個神界太子定不是什麼好人。
夢淵將琴身上的雪末攬去,抬手扶了扶用冰蠶絲做的琴弦,陰沉著臉道:“你是說這把鳳凰琴?”
長胤正要開口,夢淵又道:“這是本君指使九卿盜的,要罰是不是該罰本君?”
長胤走到他麵前,一向深幽的眼神顯露出一絲不了置信,笑道:“綏華帝君說笑了,依帝君的能力,何須指使他人去盜鳳凰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