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管家笑眯眯的去了。
穆仲卿憂心的說:“美娘,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那曹管家也太殷勤了吧,想來,你在這府中也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他何至於如此殷勤呢?”
杜氏道:“我何嚐察覺不到不對勁兒,隻是實在牽掛我娘,也顧不得許多了,若是他們真有害我之心,就算是咱們不來,憑安國公府的勢力,弄死我們也不過是一句話是事兒,所以,暫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二人正說著,曹管家返回來了,笑道:“姑奶奶、姑爺,快請進吧,可巧國公爺和諸位爺都在,都想見見姑爺呢,快帶著姑爺去認認親吧!”
杜氏和穆仲卿相視一眼,點了點頭,心情複雜的跟著曹管家向府裏的大廳走去。
繞過照壁,走到堂屋的門首,見到四個丫頭正伺候在門外,還有幾個婆子也立在回廊裏,隨時聽候差遣。
見到杜氏夫妻二人,早有眼疾手快的丫頭打起了門簾,請二人進去。
花廳裏,連站帶坐,烏泱泱的擠滿了人。正中的一對兒花梨木圈椅上,端坐著安國公杜如海和夫人王氏。
杜如海五十歲左右歲,須發稀少,臉色蒼白吧,眼泡浮腫,一副被酒色傷了身子的模樣,穿一件栗色鑲邊兒的寬袖長袍,袍子上繡著繁瑣的紋飾,與他安國公的身份很是契合。
而夫人王氏,五十開外的年紀,麵容端莊清秀,穿著湖藍色繡西蓮花的蜀錦對襟褙子,下麵是一條深棕色繡金撒花馬麵裙兒,頭上插著鏤空點翠的鳳頭釵,金鑲紅寶石壽字花簪,耳上帶一對兒紅珊瑚的墜子,左手上帶著碧璽手鐲,中指上帶著白玉戒指,看著又華貴又富態。
王夫人雖是一副端莊大氣的模樣,但杜氏卻知道這位嫡母其實是個十分厲害的人物。
父親安國公年輕時風流,妾室多,庶子庶女更多,可最終活下來的,隻有兩個庶子和幾個姿容出眾的庶女,那兩個庶子,一個騎馬被摔殘了腿,是個跛子,一個天生癡傻,是個傻子,如今都養在西院裏,具已成家立業。
庶女活下來的,都是樣貌美麗,能為安國公府出去聯姻,給安國公府帶來利益的。這些年,安國公府也的確沒少從哪些姻親中獲利。
如此,王夫人的手段之厲害可見一斑。
“拜見父親母親,拜見各位哥哥嫂子。”
杜氏帶著穆仲卿,上前給安國公杜如海和王氏請安,又向坐在杜如海手下的幾個嫡出哥哥和坐在王夫人手下的幾個嫂子請了安,態度恭謹,卻並無愧疚之色,仿佛自己就是嫁出門十幾年的女兒回門兒一樣坦然自若。
杜如海和王夫人對視一眼,眼底隱見厭惡之色,都沒有開口。坐下的幾位哥哥也都陰著臉沉默不語,看向這對夫婦的眼神並無善意。
杜氏夫婦都拘著禮,屋裏卻並無人出聲叫他們起來,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倒是坐在王夫人手下的一位嫂子,笑著站起身,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
“瞧瞧,幾十年不見,乍一見到四妹,把大夥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嗬嗬,是啊是啊,十幾年不見,乍一見到四妹,都不敢相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