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怎麼辦,趁著莫子離肯施舍給她一個孩子,抓住機會給自己留條後路嗎?還是瀟灑的甩甩手,放下眼前的一切榮華富貴,去過采薇說的那種令她神往不已的日子?
怔愣間,莫子離已經出來了,換了一身騎馬裝,大概是要出去騎馬,臨出門時,回頭看了湘雲一眼,意有所指的說:“我今晚早點兒回來!”
莫子離一離開,謝嬤嬤就從外間衝了進來,臉上帶著難以遏製的興奮。
“太好了,機會總算是來了,老奴就說嘛,少夫人長得這麼美不會白長的,公子早晚得回到您身邊兒來,您瞧,被老奴說中了不是?”
說著,又一拍腦袋,像想起什麼似的,風風火火的往外走:“我得去吩咐丫頭們給您燒洗澡水,再去采點兒花瓣兒,還有牛奶、玫瑰露……”
下午,謝嬤嬤像打了雞血似的忙活起來,她先是連拉帶拽的將湘雲按在浸泡著玫瑰花瓣和牛奶的浴桶裏,愣是泡了大半個時辰,直到她的皮膚發白,看起來像是要起皮了,才讓她出來。
之後,她便將一罐子黑乎乎的東西塗在了湘雲的身上,說是能讓人的皮膚快速變得白嫩細膩的。
湘雲暈呼呼的,由她折騰著著,腦在裏一直在思索著那兩個問題。
是要一個孩子,從此委曲求全,順從家族的意誌,在這侯門深宅裏默默的度過一生;還是瀟灑的放開一切,不去理會世人的眼光,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天啊,她該怎麼辦?
隨著時間的流失,日頭也漸漸的偏西,她越來越心慌,直到男人回來了,她都沒有想好自己該如何選擇。
不過,貌似不用她選擇了,因為男人是被抬回來的。
莫子離在跟幾個同窗騎馬的時候,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被摔斷了兩條肋骨,人也差點兒被馬給踩死!
謝嬤嬤喜出望外,在湘雲的耳邊低聲說:“少夫人,機會來了,您一定要趁著公子受傷的這些日子好好的表現,一定要讓他在這段時間裏喜歡上您。”
見湘雲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謝嬤嬤忍不住提醒說:“少夫人,您忘了老爺和夫人囑咐您的了嗎,要孝敬公婆、順從夫婿,和睦妾侍,善待庶子庶女,不要任性妄為,一切以大局為重……”
“好了,謝嬤嬤!”
湘雲煩躁的打斷了她:“你不要再說了,讓我安靜一會兒,好好想想……”
莫子離被摔傷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理國公府,老夫人急著趕過來看他,見到孫兒慘白著臉躺在榻上疼的直冒冷汗,老夫人心疼的直掉眼淚,一疊聲的叫把莫子離身邊的小廝拿來打板子。
二夫人白氏說:“老太太,聽說離兒的馬是被一隻雀兒驚了的,不甘小廝們的事兒。”
老太太一聽,頓時又把那亂飛的雀兒罵了一頓,才抹著眼淚叫過湘雲,囑咐她好生的看著莫子離,莫叫他受了委屈。
湘雲恭順的答應了,可腦子裏卻亂哄哄的,總是徘徊著采薇那些揮之不去的話。
‘過屬於自己的生活,脫離男人,誰都不依靠,就靠自己的雙手過日子,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
禦書房的套間裏
采薇坐在炕上,一頁一頁的翻看著後宮開銷的賬薄,麵前的炕桌上,擺著一遝紙和一支筆,正一筆一筆的核對著上半個月後宮的開支。
內務府的總管鄭燁睜目結舌的站在門口,看著娘娘拿著紙筆,一邊看,一邊在紙上記,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迅速的把所有的賬目核對了出來,分毫不差,而且,居然沒有用算盤!
真是神了!
對完賬,采薇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鄭公公,柔聲笑道:“鄭總管可還有什麼事兒嗎?”
鄭燁一怔,回過神來,輕言細語的奏道:“稟娘娘,下月初三就是太皇太後的七十二大壽,禮部著奴才問娘娘一聲,今年的大壽該怎麼過?”
采薇說:“這事兒得問問太皇太後她老人家的意思,她說怎麼過就怎麼過,至於壽宴的花銷,可比去年多出一千兩,除此之外,在將本宮這個月的月例銀都拿出填補到壽宴上,算是本宮這做晚輩的給她老人家添福!”
“娘娘仁孝,太皇太後一定很欣慰!”
鄭燁堆著笑恭維了一句,又說:“等過完太後的大壽,各位皇子們就要奉旨前往自己的封地就番了,娘娘看,宮裏是怎麼發賞幾位皇子和諸位太妃太嬪們呢?”
采薇合上賬簿,說:“這樣的事兒,宮裏從前應該有定例的,就按照定例來就好,隻不管怎樣,諸位皇子們該得的,一文都不可短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