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兒被押上了囚車,一路風餐露宿,往大晉京城來了,不提。
且說大晉的拓跋皇後,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給皇上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這是南宮瑾第一個孩子,南宮瑾愛的什麼似的,孩子出生後便大赦天下,減免嶺北三年的賦稅徭役,以賀長子降生之喜。
對於給自己生了兒子的拓跋皇後,南宮瑾也給予了不菲的獎勵,因為拓跋皇後已經居於後位,顯赫至極,無法再往高裏冊封,孩子滿月後,南宮瑾便效仿其父,下了一道後宮中永不納妃的旨意,聲明自己此生除了拓跋皇後之外,不會再納其她的女人。
這等天恩,換做別的女人,不定怎麼感激涕零,五體投地呢,而拓跋皇後卻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
這位皇後娘娘很是有趣,她和她的母親朝雲王妃完全不同,朝雲王妃聰明幹練,而她卻有點兒傻乎乎的,當然不是真的傻,隻是有點兒呆萌,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一門兒心思的想過吃好喝好睡好的‘三好’生活,完全沒有皇後娘娘該有的端莊沉穩之氣。
這會兒,太陽已經生得老高了,皇後娘娘還賴在柔軟的榻上,香噴噴的睡著。她的乳娘陳嬤嬤看著沙漏,忍不住上前催促說:“皇後娘娘,陛下一會兒就下朝了,您看,您是不是該起來了?”
皇後娘娘懶懶的“哼”了,轉了身,換了個姿勢,繼續入睡。
陳嬤嬤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娘娘,您別怪老奴多嘴,老奴也知道齡年紀小,正是愛玩兒貪睡的年紀,可不管怎麼說,您是咱們大晉的皇後娘娘,既然做了皇後,就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可您瞧瞧您,哪有一點兒端莊大氣,賢惠沉穩?論理,陛下早起上朝時,您給該起來服侍的,您不起來已經說不過去了,這會子陛下都下朝了,您還不肯起,這也太過分了,世上哪有像您這樣做皇後的呢?”
床上的人扭了扭身子,帶著床氣的聲音傳了過來:“嬤嬤,您老人家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昨晚上人家起來給小祖宗喂了三遍奶,三遍啊,耽誤人家多少睡眠?這會子人家多睡一會兒,您就像拿了賊王,擒了反叛似的,一頓宏篇大論的說教,不就多睡會兒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陳嬤嬤道:“皇後,不是老奴嘴碎,要是您肯聽老奴的,找兩個奶娘伺候太子,自己不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嗎?您是皇後,最主要的任務應該是照顧好皇上,至於太子,下麵人也一定會盡心竭力的照顧好的!”
說起太子,陳嬤嬤又是一陣頭疼,主子性情懶惰,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但是在對待太子的問題上卻令她極其意外,她居然效仿太後娘娘,不肯給太子殿下找奶娘,一定要自己親自喂養,還聲稱以後不管生多少孩子,都會親自喂養的。
陳嬤嬤雖然不理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既然有太後娘娘的先例擺在那裏,她也沒法反駁,隻好由著她去了。
由著她的結果就是,她越來越懶惰,對陛下也越來越懈怠了,月子裏還好,陛下也不會挑她什麼,畢竟她是在坐月子,可是如今出了月子四五天了,她還像往常那樣,該吃吃,該睡睡的,全然不顧陛下,連一點兒做人妻子的自覺性都沒有。
她這麼做,在陳嬤嬤的眼裏,就是典型的作死了。
然而,皇後卻渾然不覺,她窩在床上,懶懶的說:“做母親的,要是連自己的孩子都假手於人,還算什麼母親呢?至於陛下麼,他都是大人了,就算我不服侍他,他自己也會照顧好自己的。呃……不說了,我在睡會兒,您老人家下去照看太子去吧!”
陳嬤嬤犯難了,知道主子這是強上了,這眼見的陛下就要下朝了,皇後還懶在床上,可怎麼辦才好呢?
正在奶娘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大宮女秋萍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福下身子稟告說:“娘娘,陛下已經下朝了,正往回走呢。”
秋萍的聲音很輕,顯然是怕驚了床上的主子。
拓跋皇後打了個嗬氣,懶洋洋的說:“回來就回來唄,慌什麼,你們都下去,他要是問,就說我還沒起呢。”
“娘娘,您總這樣不大好吧,萬一陛下對您不滿意了可怎麼好呢?”
陳嬤嬤有點兒遲疑了,陛下也算是極重情義的了,自從幼年時第一眼見到皇後,便對皇後一見傾心,娶回來後更是寵的無法無天的,每天起來去早朝時,他都是躡手躡腳起來的,就怕吵醒了皇後,還吩咐她們不許打攪皇後睡覺,讓她睡到自然醒,前兩天更是下了後宮之中永不納妃的聖旨,讓大晉國的女子對她羨慕到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