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1 / 1)

杜淳出生的時候,正值盛夏,這日恰巧是天狗食日。他的父親乃是花都國的大將軍杜安東,正在西北軍營,和太子一起上陣殺敵,目的就是要摧毀遼人大軍。中午時分,杜安東率領著二十萬大兵穿行於風景迷人的大草原上,水草肥美的大草原是遼人的生息之所,草原深處就是遼人的聚居地。突然,八麵來風,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飛禽走獸紛紛回巢,有森林之王美稱的群獅在大聲哀鳴著,眾兵士恐懼不安。這時,一顆金黃色的流星突然出現,大如圓月,從暗黑的天空中劃過,那金光閃得安東幾乎不能睜開眼睛,流光似電,從西到南,刹那間如一道利刃劈開了萬裏蒼穹,血色四濺!片刻後,橫亙天幕的金色光跡追隨著火一般燃燒的流星,沉入茫茫的天之盡頭。杜安東不知道,此刻,離他萬裏之遙的帝都,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宣告了生與死的分界。經過一天一夜的奮鬥,杜淳來到了這人世間,發出了第一聲響亮的啼哭,而他的娘親,杜安東最愛的夫人容容已經在生死邊緣,下體大出血,怎麼也止不住,整張大床都是一片血紅。容容蒼白的臉上滿是虛汗,原本明亮的雙眸已經變得相當的暗淡,最終緩緩閉上。杜淳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可就是一味地大哭,似乎是知道他是個不受歡迎的孩子一樣,或者是因為其他……“恭喜夫人,生的是兒子!”產婆邊看著杜淳的重要部位,邊開心地跟容容說道,她嘴說手不停,按部就班地工作著。當她在檢查嬰兒的身體時,突然大叫了一聲,因為看到他的小屁屁上竟然有一顆流星形狀的胎記。她的叫聲,成功地把屋裏的人們都引了過來,大家看著那胎記都是目瞪口呆。本來小孩子有胎記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可這胎記是星形,鮮紅如血,乍見如流血的傷口,看起來相當的恐怖,生在女孩子身上人們說它是掃帚星,生在男孩子身上即是天煞孤星。大家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躺在床上,已經精疲力盡的容容卻突然睜開雙眸,大聲叫道:“兒子,快把我兒子抱過來讓我看一眼,快!”容容明白生產時血崩意味著什麼,她不懼死,懼的是到死也不能看上孩子一眼。“娘娘,孩子我們待會兒再看,您的身體要緊啊。”容容固執的道:“我要見孩子,快,抱過來。”產婆扭不過容容,隻好把樂裕抱到她的麵前:“娘娘,小世子長得很漂亮,你看,他長得多像你。”“我看看。”容容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微笑,艱難地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抱一抱這個她拚了老命生下來的兒子,修長的手指停在杜淳的屁股上:“啊……”地叫了起來。“娘娘不要害怕,這隻是個胎記。”產婆盡量平靜地說。?“胎記怎麼會是這樣的?”“這很正常,每人的胎記也是不同的,就像每人的臉都長得不一樣,這沒什麼奇怪的。”“是嗎?可這分明是……”容容的話沒說完,突然向後倒去,雙手軟軟地垂下。“娘娘……娘娘你要撐住啊……”房裏的丫環們大聲哭喊著,而容容卻已經聽不見了,意識逐漸沉重起來,孩子,我苦命的孩子……意識消散之時,一滴清淚緩緩滾落,容容來不及看孩子最後一眼,便跌入無盡的黑暗。杜淳仿佛感應到什麼,哭得越發高亢起來。隨即,王府是哭聲大起…………天狗食日,眾將士顯得相當的恐慌,杜安東令大家就地休息。一柱香時間之後,天色漸漸明亮起來,雲開風住。再過一柱香時間,太陽高升,晴空萬裏,不染半點塵埃。仿佛剛才的黑暗仿佛隻是一個幻覺,一個短暫的白日夢。杜安東也嚇得不輕,他把手放在胸前,過了好久,才定下心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害怕,他長年在外打仗,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怎麼會因為一顆流星,而怕成這樣呢?這日發生的事,即使過了多年,杜安東每當想起,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顫抖……他撥出長劍,指向天空,恍惚聽到天上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