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象牙塔尖的王子(2 / 3)

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雜草叢淩亂地抖動起來,仿佛地獄裏的惡鬼在痛苦哀號。夥伴們走下緩坡,穿行在象骨殘骸之間,每個人都覺得汗毛直豎。這裏時不時可以看到山裏的野兔在象骨間鑽來鑽去,絲毫不怕外人。基洛停下腳步,伸手摸向一根不知道被什麼弄斷、隻剩下一小截的象牙,他好奇地眯著眼睛往裏望,然後把嘴湊過去,鼓起腮幫子用力吹氣。“嗚——”一陣低沉渾厚的號角聲在寧靜的山穀間響起。

幾隻小鳥驚飛四散,野兔也警覺地直起身,豎起兩隻長耳朵。

基洛好奇地“咦”了一聲,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意外地叫道:“原來象牙也會發出像貝殼一樣的奇怪回響啊!”鬥魚雙手叉著腰取笑道:“笨蛋,這有什麼新奇的!”初飛小眉頭微皺,很不舒服地說:“可是我聽起來卻有種很悲涼的感覺,這麼多大象慘死在這裏,怎麼看也不是件愉快的事吧。”

基洛又鼓起腮幫子對著象牙吹氣。夥伴們靜靜地站在草叢中,聚精會神地傾聽著從象牙裏傳出的悲鳴之聲。低沉的轟鳴和著陣陣被風吹過的沙沙草葉聲,鬥魚不禁聯想到遼闊的草原上,無數大象暢跑奔騰的情景,而眼前靜寂的白骨卻更加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撲簌撲簌……撲簌撲簌……”一個異樣的細微聲響鑽入鬥魚耳朵。咦?是什麼聲音?鬥魚轉頭朝四周看去,隻見他身後不遠處一具翻倒著的大象骸骨上,一根長長的黑色腰帶垂落下來,腰帶在風的鼓動下不斷拍打著大象的肋骨。上麵怎麼會有飄帶?鬥魚好奇地爬上大象頭骨,站起來朝那邊張望,卻看到了奇怪的一幕:有個俊美少年平躺在大象的骸骨上,雙手交叉按在前胸,正在沉睡。

鬥魚扭頭朝下麵的夥伴們驚叫:“喂,夥伴們,我有新發現,快跟我過來!”

鬥魚跳下大象頭骨,朝目標快速奔去。初飛和福爾斯聞言也忙跟了上去。初飛跟著鬥魚動作麻利地順著巨大的大象肋骨向上爬。到了上麵,眼前沉睡的少年令初飛不由得一愣:“天哪,他是誰呀?為什麼會躺在這裏?”這也是讓鬥魚感到困惑的地方。沉睡中的少年有著一頭耀眼的火紅色頭發,眉宇深鎖,膚色蒼白如紙。身上穿著質地優良的高腰外套,黑色長褲,同色的圍脖和披風,看上去很像一個遊牧少年。

“這人是誰?”福爾斯費勁地爬上來,緊緊抱著柱狀骸骨穩住身形,一抬頭便愣住了。

鬥魚蹲下身,搖了搖陌生紅發少年的肩頭:“喂,醒一醒,快醒醒!”在鬥魚的一番晃動下,紅發少年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接著眼皮緩緩掀開,一雙暗紅的眸子茫然無神。初飛興奮地打招呼:“你醒了!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在這裏?”

“這裏?這是哪裏?”紅發少年做夢般輕聲問道,伸手按向額頭,好像還沒有完全回神。鬥魚摸著下巴,費解地看著他,忍不住問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紅發少年緩緩轉動眼珠,用夢幻般的語氣縹緲地說:“我、我隻記得那天風清月朗,碧藍的天空好似洗過似的。我騎在頭象身上悠閑地散步,許多大象甩動著鼻子為我伴奏。後來……後來發生……什麼事來著……”陷入回憶的他好像記不起來了,神情有些恍惚。初飛好心地扶他坐起來,紅發少年轉動腦袋朝四周望去,當看到數不清的大象骸骨時,他的眼睛瞬間睜得滾圓,臉上露出無比震怒的神情。

“怎麼……會是這樣?這是怎麼回事?”他猛地吸了口氣,不敢置信地驚叫。

紅發少年猛地站起來,急切地望向四周,不想卻看到更為震驚的一幕:漫山遍野全是森白的大象骸骨,數量多得嚇人!他僵硬的身體開始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手緊握成拳,胸膛劇烈起伏,似乎正強忍著巨大的憤怒。

“喂喂,你還好吧?”鬥魚瞧出紅發少年有點不對勁,伸手去拉他。

“貪婪的人類,我要報複你們,讓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紅發少年咬牙道,雙眼因為憤怒而充血,裏麵跳閃著兩簇耀眼的火焰。他抬起右臂張開五指舉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詞,“象神格涅沙,請賜予我力量吧!借您雷霆之怒與我的身體共鳴,去懲戒人類貪婪之心,將他們送入冰冷的黑色毀滅之途。我願以一己之身終生侍奉戒令!”

基洛站在巨大的大象骸骨下麵仰望著紅發少年,臉上漸漸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驚慌地衝夥伴們招手,大喊:“大家快逃!那是召喚暗黑神力的咒語!”什麼?鬥魚心頭一驚,那個少年麵如冰霜,渾身散發著一股騰騰殺氣,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怨恨和誓將粉碎整個世界的決心。

聽了基洛的警告,福爾斯手一抖,不疑有他,迅速回到地麵。

“完了,這小子瘋了,我們快轍!”鬥魚拉住初飛就要逃。初飛的腳步卻像釘在地上似的,眼睛驚愣地望著前方,整個人都僵住了。鬥魚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下一刻,臉上不禁露出震驚到極點的神情。

“哢哢哢——”寂靜的穀地響著令人心跳的詭異聲,一幕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地上那些靜止的白骨竟然像有了生命力似的緩緩活動起來,側倒的頭顱翻正,斷裂的象尾骨一節節自動對接,散落在各處的零件紛紛往中間移動,與其他骨節不斷拚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