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薩雷斯醒過來所看到的場景就沒有這麼可怕了,馬修正檢查著他身上的傷,看到他睜開了眼睛,馬修露出了安心的神情。
“伊莉婭小姐呢?”他猛地坐起來,卻被馬修重新按了回去。
“你又斷了一根肋骨,暫時不要亂動。你也真是的,傷口都惡化了為什麼不和我們說——”
“伊莉婭在那裏?”他打斷馬修,固執地追問著,雖然他心裏已經隱約知道了答案。
馬修歎了口氣,“我們離開村子沒多久就遭到了埋伏,好在遇到了前來迎接我們的隊伍,等我們一起殺回去的時候,那個旅店裏就隻剩下昏倒的你們了,伊莉婭小姐她已經不見了,雖然馬上順著留下的痕跡追了很遠,但是雪太大,很快就失去了線索……”
薩雷斯一瞬間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你的手裏握著這封信,上麵寫著……如果想要伊莉婭小姐平安回來的話,就讓艾德裏安將軍大人撤離所有駐紮在北方的軍隊。”
“這是?”
“沒錯,是一群激進分子想要獲得北方的自治權。”馬修搖了搖頭,“真是愚蠢。”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救伊莉婭小姐?”薩雷斯似乎完全沒有聽進去馬修剛剛所說的話。
帳篷的入口區走進來一個人,那頭和伊莉婭完全相同的紅發讓薩雷斯害怕。
那是一個有權責備自己的人,無論他說什麼薩雷斯都無言以對。因為現在失蹤的那個女孩是他的妹妹。艾德裏安示意馬修不必多禮,他看了看薩雷斯的傷勢,“這還真是嚴重。”他隻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沒有責備他。
艾德裏安離開了帳篷,薩雷斯猜他一定對自己失望透頂了,所以才什麼都沒有說,也不願意說。
身邊的馬修也站了起來,他整理了一下繃帶和藥水也準備離開。
“我真的是一個廢物。”薩雷斯這樣評價自己。
馬修轉過身,帶著他一貫的微笑,“薩雷斯你應該明白,一個受著傷的騎士是不可能從魔王手裏救出公主的。”
伊莉婭現在是他的公主殿下倒是沒有錯,可是他不是一個騎士。
至少他不是一個合格的騎士。
其他中毒的人也都陸續醒了過來,那藥效雖強,但是對人體卻沒有很大損傷。貝利一拳打在臨時搭建的會議室中間的桌子上,“沒有毒死我會是他們最大的失誤!等我抓住他們一定親手撕爛他們的喉嚨!”
“貝利!在將軍大人麵前不可以這麼無禮。”馬修提醒道。
“沒關係,”艾德裏安的視線從麵前的地圖上移開,“我不介意。”
“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現在我們什麼都做不了。”艾德裏安放棄一般坐到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臉。
雖然艾德裏安一直知道北方有那麼一小群激進的人士存在,可是他卻沒想到一直也沒什麼動作的那群人會突然送給自己這麼大的驚喜。現在的他什麼都做不了,他是將軍擔任著管理北方的職務,換一種說法就是帝國對北方的一種監視,他是執行這一任務的軍人,他不可能離開。而伊莉婭是蓋文家族的女兒,無論多麼愚蠢的人都會明白,如果她死了的話,要承擔的後果將會是多麼可怕。
所以艾德裏安在找到那些人的蹤跡之前,什麼都不能做,這樣伊莉婭也會平安無事,至少他是這麼相信的。
艾娜不顧守衛的阻攔衝進了帳篷,“什麼都做不了是怎麼回事?你是她的親哥哥啊,那你就趕快去救她啊!誰知道那些人會對伊莉婭小姐做什麼……不行,如果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找!”
紅發的將軍伸手抱住了激動的艾娜,其他人識相地離開了帳篷,隻留下他們兩個人。艾娜用力敲打他的胸口,他沒有阻止她。
“你不是將軍大人嗎?你不是吹噓過自己的權力嗎?你現在居然說你什麼都做不了!”
“艾娜你冷靜一點……”
“小姐她還生著病!你怎麼忍心讓她在那些野蠻人手裏多呆上哪怕一分鍾!你身為蓋文家族一份子的尊嚴呢?你對小姐的愛呢?你——”
解釋的再多都沒有用,艾德裏安吻住了她,不讓她繼續說下去。艾娜似乎終於冷靜了下來,她推開艾德裏安,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那個小姐無論走到哪裏,都有那麼多的不幸在等待著她,但卻是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該做個普通的貴族小姐,每天對著鏡子打扮自己,等待著出嫁,幸福地結婚,生下自己的孩子,然後度過平淡的一生。艾娜現在覺得就算是這種她曾經認為最為難以忍受的生活,如果伊莉婭能夠平安地生活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她就覺得足夠了。
而不是現在這樣,不是這個樣子……
“你要相信伊莉婭,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艾娜聽著艾德裏安這樣說,勉強地點了點頭。除了去相信,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隻希望那等待不要太過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