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道山前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竟然就這樣獲救了。
救我之人卻是個世外高人,平時種田,閑來看病,普普通通,平平常常,而身懷絕技,深藏不露。
可惜,老兩口唯一的兒子和媳婦都出了意外。留下孤孤單單的兩位老人。白發人送黑發人,千古傷心,而又萬分無奈。閻王要你三更來報道,除非像我這樣的知法抗法,要不然誰又能躲得過去?
“兒子走了之後,我們差點也想隨他們去了,還活著幹什麼?”
說起兒子,老婆婆就開始抹眼淚。孩子都是娘的心頭肉,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經曆了多大的痛苦才將他生下來,而眼睜睜看著他就這樣沒了,誰能不悲痛嗬?
我想起了我媽媽,作為兒子,我實在是沒有盡到兒子的責任。而如今,我卻再也沒有見到她的機會了。
媽媽,如果您地下有知,請原諒兒子的不孝吧。
我的淚順著眼角往下滑。
搭完了脈以後,老頭默不作聲地走進一間房間不知道去幹嗎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婆婆的話勾起了他的傷心,他在裏麵好久都沒有出來。
“這世道啊,也不知怎麼了,到處不太平。哎——這一場洪水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恐怕再過幾天我們也要搬家了!”
老婆婆看了看窗外無邊的黑夜,長長地歎著氣。
“你就在我家養傷吧,我們老兩口反正也沒幾天能活了,過一天是一天,能遇上你們也是緣分,能幫得上你更是功德一件,阿彌陀佛!”
老婆婆雙手合十念了念佛號,幾乎全白的頭發在腦後挽了一個發髻。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問我們吃沒有吃飯,餓不餓?
我和風裏希對望了一眼,其實我們倆都不用吃飯。不過人家的盛情好意總不能推卻了。
所以當老婆婆將兩碗雞蛋麵放到我們麵前的時候,我們還是表現出了狼吞虎咽的樣子。當然由於我不能動,所以是趴著吃的。
“我去給你們燒點水,洗個澡。一會你大爺會給你熬藥,你吃了好好睡一覺。”
原來老頭子是去給我農藥去了。
我們萬分感激的看著老婆婆轉身走進廚房身影,我心想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老婆婆家洗澡是用木桶的,我長這麼大都沒用木桶洗過澡。我趴在沙發上,看著她和風裏希把木桶嘿咻嘿咻的抬到裏屋,回頭看了自己的屁股,上麵一堆爛乎乎綠汪汪的東西。這樣子怎麼洗澡啊?
她們一桶接一桶的往裏麵倒水,直到我在外麵都看得見裏屋的熱氣騰騰。
“去吧!這藥化在水裏不要緊,反正你渾身是傷。回頭再給你塗。”
老婆婆笑眯眯的鑽進了老頭子的房間,將我和風裏希留在外麵。
我尷尬的爬起來,才想起自己的褲子已經退到了一半,可是已經晚了,我就這樣赤裸著下半身挺挺得地站在了她麵前,羞得她連忙兩手捂住眼睛。
我兩手拎著褲子,艱難的努力地一瘸一拐的往浴室走。實在是很丟人,堂堂一隻妖怪淪落到這種地步,做妖真的好失敗。
這時候風裏希也顧不上避嫌了,我們倆自稱是夫妻,她也不好意思不來幫我。